第九十四章: 草原夜话藏危机,医帐灯明破诡谋
苏雪话音刚落,草原上忽然刮起一阵晚风,卷着枯草碎屑掠过蒙古包顶,将帐外悬挂的兽骨风铃吹得叮当作响。巴图身后的族老忽然轻咳一声,目光在苏雪沾着药渍的袖口上停顿片刻,语气带着几分试探:“苏姑娘仁心,部落上下都记着这份恩情。只是……近来草原上不太平,夜里总听到西边山林有怪声,不少牧民的牛羊也莫名失踪,姑娘若是不嫌弃,今夜便在部落暂住,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萧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裂穹剑的墨玉穗子,抬眼望向西方天际——暮色已沉,那片山林被夜色染成浓墨色,隐约能看到枯枝在风中摇晃,像无数只伸向天空的手。他沉声道:“巴图首领,贵部牛羊失踪一事,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巴图脸上掠过一丝难色,伸手挠了挠头:“我们派了几个猎手去查,可每次到山林边缘,要么迷了路,要么听到几声狼嚎就不敢再往前。有个老猎手说,那不是普通的狼嚎,倒像是……人装出来的。”
苏雪刚端起的水杯顿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人装的?难道是其他部落的人在搞鬼?”
“不好说。”巴图叹了口气,“草原上的部落向来不太平,有些部落见我们和汉人交好,本就心怀不满。再说,去年冬天雪灾,不少部落都缺粮,说不定是想抢我们的牛羊。”
萧彻站起身,走到帐门口掀开帘子,夜风带着草原的寒气扑面而来,他望着西边山林的方向,声音沉稳:“今夜我们留下。赵虎,你带两个弟兄守在帐外,注意观察四周动静。”
“是!”随队而来的赵虎立刻领命,转身召集人手去了。
巴图见萧彻答应留下,脸上露出喜色,连忙让人去准备最好的蒙古包,又吩咐侍女端来热腾腾的手抓肉和马奶酒。苏雪坐在一旁,却没什么胃口,她想起白天给蛮族老人看病时,老人无意中提过“山林里有发光的眼睛”,当时只当是老人眼花,此刻想来,倒像是真有蹊跷。
“苏姑娘,怎么不吃?”巴图的女儿阿古拉端着一盘奶豆腐走过来,她今年十六岁,梳着两条麻花辫,脸上带着高原特有的红晕,“这是我亲手做的奶豆腐,你尝尝?”
苏雪接过奶豆腐,咬了一口,清甜的奶香在口中散开,她笑着点头:“很好吃,谢谢你,阿古拉。”
阿古拉坐在苏雪身边,小声说道:“苏姑娘,我偷偷告诉你,昨天我去山林边捡柴火,看到有几个穿着黑衣的人在林子里晃悠,他们手里拿着刀,还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袱,看起来好凶。”
苏雪心中一紧,连忙追问:“你看清楚他们的模样了吗?有没有看到他们的标志?”
阿古拉摇了摇头,眼神有些害怕:“他们戴着面罩,只露出眼睛。我不敢多看,捡了柴火就跑了。”
萧彻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走过来沉声道:“看来不是其他部落的人,倒像是江湖上的杀手。”他看向巴图,“贵部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接触过陌生的江湖客?”
巴图皱着眉仔细回想,忽然一拍大腿:“上个月有个自称‘黑风寨’的人来部落,说要我们交‘保护费’,不然就烧了我们的蒙古包。我没答应,把他们赶跑了。难道是他们回来报复?”
“黑风寨?”萧彻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那是一群盘踞在雁门关以西的山贼,专靠打家劫舍为生,去年我还派人清剿过一次,没想到还没彻底铲除。”
苏雪放下手中的奶豆腐,语气严肃:“如果真是黑风寨的人,他们恐怕不只是想抢牛羊,说不定还想挑拨你们和雁门关的关系。毕竟现在你们和我们交好,对他们来说,少了可以掠夺的目标。”
萧彻点了点头,赞同道:“你说得对。他们故意在山林里装神弄鬼,抢走牛羊,就是想让部落的人以为是汉人搞鬼,破坏我们之间的和平。”
巴图气得一拍桌子,怒道:“这群混蛋!竟然敢挑拨我们和萧将军的关系!萧将军,你说怎么办,我们听你的!”
萧彻走到帐中央,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坚定:“今夜我们按兵不动,先看看他们的动静。明天一早,我带几个弟兄去山林里查探,一定要把这群山贼揪出来,还草原一个太平。”
苏雪站起身,从药箱里取出几包药粉:“我这里有‘醒神散’,遇到迷烟或者瘴气,闻一点就能清醒。你们明天去查探,带上这个,以防万一。”她又拿出几支银针,“如果遇到有人受伤,这些银针能暂时止血止痛。”
萧彻接过药粉和银针,心中暖意涌动,他握住苏雪的手:“放心,我会小心的。你在部落里等着我,照顾好自己。”
“嗯。”苏雪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担忧,却也知道不能拖萧彻的后腿。
夜色渐深,草原上静得只剩下风声和虫鸣。萧彻和赵虎等人守在蒙古包外,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苏雪躺在帐内的毡毯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总觉得心里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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