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集的喧嚣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何不牧蹲在一条狭窄、散发着浓郁鱼腥味的小巷尽头。
正对着一堆刚淘来的、散发着微弱阴寒气息的黑色矿石,施展“焚天之手”。
赤铜色的光泽,包裹着手掌,矿石在掌心恐怖的高温下发出“滋滋”的哀鸣。
丝丝缕缕驳杂的阴寒金属精华,被强行剥离、炼化,融入筋骨,带来一阵阵冰火交织的酸爽感,推动着筋骨初鸣的境界稳步向前。
“这‘玄阴铁渣’味道不错吧?就是劲儿大了点,跟生吞冰刀子似的。”烬在识海里点评,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
“不过正好中和一下你体内那股子莽劲儿,省得你哪天把自己点着了。”
何不牧刚想回怼两句,巷口的光线,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
不是天黑,而是一种纯粹的、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的“暗”,如同粘稠的墨汁缓缓流淌进来。
空气瞬间变得凝滞、冰冷,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感。
鱼腥味、喧闹声、甚至连巷子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暗”无声无息地吞噬了。
何不牧全身汗毛倒竖!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危机感瞬间攫住了他!
筋骨初鸣带来的力量感在这股“暗”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他猛地站起身,赤铜色的光泽瞬间覆盖全身,道火之种在识海疯狂预警!
掌心下意识地凝聚起一团灼热的能量!
“谁?!”
巷口那粘稠的黑暗中,缓缓“浮”出一个人影。
他穿着一件样式极其古朴、没有任何纹饰的纯黑色长袍。
那袍子仿佛不是布料,而是由最纯粹的“暗”本身编织而成,光线靠近它便会无声无息地消失。
兜帽压得很低,完全遮蔽了面容,只能看到兜帽下无垠的漆黑,仿佛那里通向的不是人脸,而是宇宙的深渊。
他没有散发任何灵压,却比任何威压都更令人心悸。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仿佛是整个小巷、乃至周围一片空间的绝对中心。
光线、声音、甚至空气的流动,都在向他臣服、坍缩。
“空间…冻结?”烬的声音在何不牧识海里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
“不对!是更高层次的…碾压!小子!别动!千万别动!这家伙…比十个巡天官捆在一起还危险!”
何不牧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攥紧,几乎停止了跳动。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恐怖的存在!
对方甚至没有刻意针对他,仅仅是存在本身,就让他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念头!
他那点刚刚小成的筋骨之力,在这位面前,脆弱得像一张薄纸。
黑袍人似乎微微抬了抬头,一道平静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仿佛从亘古深渊传来的声音。
直接在何不牧的脑海中响起,无视了耳膜的传递:
“何不牧。薪柴境,筋骨初鸣。道火锻体,本源驳杂却生机盎然。有趣。”
对方一口道破了他的根脚!连烬大爷的存在似乎都未能完全遮掩!
何不牧头皮发麻,全身肌肉绷紧到了极致,连呼吸都停滞了。
“吾等,隐天教。”那声音继续响起,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观汝初战,行事虽莽,根性尚可。此界污浊,天道蒙昧。汝身怀异数,当有破局之志。”
隐天教?何不牧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但对方展现出的恐怖实力,以及那“此界污浊,天道蒙昧”的评价,却让他心头剧震!
这口气,比烬大爷还要大!
难道……他们也知道“韭菜田”的真相?
“加入吾教。”黑袍人的声音,没有任何诱惑的成分,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可得庇护,传无上法,窥破虚妄,牧养此方囚笼。”
庇护?无上法?牧养囚笼?
每一个词都如同重锤,狠狠敲在何不牧的心坎上!
这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对抗巡天官,对抗那未知的“农场主”,单凭他和烬大爷这一缕残魂,无异于蚍蜉撼树!
如果能得到这样一个恐怖势力的庇护和传承……
巨大的诱惑,如同甘甜的毒药,瞬间弥漫心间。
“小子!醒醒!”烬的咆哮如同炸雷,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天上掉馅饼?那是裹着砒霜的毒饵!
隐天教…本座想起来了!这帮家伙是比‘农场主’还神神叨叨的疯子!
他们不是想破局,是想把整个棋盘都掀了重画!
跟他们搅和在一起,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而且……你确定他们是‘人’?”
烬的警告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何不牧从巨大的诱惑中清醒过来!
他猛地想起烬之前咆哮的“韭菜田”真相,想起自己“异种毒韭菜”的身份。
一个能轻易看穿他根脚、拥有冻结空间般恐怖实力的神秘组织,主动招揽他这样一个刚刚起步、微不足道的“异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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