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前厅的挂钟刚走过三点二十分,窗外的雨突然变了形态。不再是“雨落无声”时的细密雨丝,也不是轮回开启时的冷硬雨珠,而是凝结成半透明的菱形,像无数锋利的水晶碎片,垂直坠落在地面却不碎裂,反而在积水中堆叠出诡异的几何纹路。
“这雨不对劲。”苏玥将怀表按在胸口,表壳上的星纹剧烈发烫,“上次轮回在仓库看到的雨滴是扩散的,这次却在自我复制。”她蹲下身,指尖刚触碰到水面,那些菱形雨滴突然齐齐转向,尖端对准她的方向,吓得她猛地缩回手。
林昭握着从李警官那里得到的手表,表盘背面的星纹与怀表产生了微弱的共鸣,两道淡蓝色光纹在空中缠绕成螺旋状。“是系统在调整环境参数,”他盯着窗外不断堆叠的雨滴,“我们打破了清除程序,现在它在通过雨水构建新的陷阱,就像之前的数字陷阱,只是载体从数字变成了自然现象。”
陈骁扛着消防斧走到门口,斧刃上还残留着黏液的痕迹。他试着将斧头伸出门外,菱形雨滴立刻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扑过来,在斧刃上划出细碎的火花。“这些雨有腐蚀性,比起死亡名单里的怪物还难缠。”他收回斧头,看着刃口留下的细小划痕,眉头紧锁,“我的抗性只能抵挡黏液,对这种物理攻击没用。”
林昭突然想起“逻辑具现”时的场景,掌心的手表开始发烫。“苏玥,你还记得第‘一场雨’里,雨滴落在地面的声音吗?陈骁,回忆你在‘火中逆行’时,火焰避开你的轨迹。”他将两道光纹引向自己,“逻辑具现需要参照物,这次我们用过去的雨水做模板。”
淡蓝色光纹从手表和怀表中涌出,在门口编织成一道透明的屏障。当菱形雨滴再次袭来时,屏障突然泛起涟漪,将雨滴的形态扭曲成普通的雨丝,顺着屏障滑落。“有效!”苏玥惊喜地喊道,“但维持屏障需要消耗能量,你的脸色很难看。”
林昭确实感到一阵眩晕,之前过度使用能力的后遗症还没消退,这次连续催动让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撑不了多久,”他咬着牙说,“我们必须在屏障失效前赶到诊所,拿到医生的钢笔。根据李警官的提示,只有手表和钢笔结合,才能找到系统的核心线索。”
陈骁突然指向警局后院:“那里有辆警车,虽然布满锈迹,但轮胎看起来还能走。如果我们能启动它,就能避开雨水的攻击。”
三人立刻绕到后院,那辆警车的车门虚掩着,车内积满了灰尘,仪表盘上的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和之前仓库挂钟的初始时间完全一致。林昭拉开车门,发现方向盘下方的钥匙孔里插着一把生锈的钥匙,钥匙链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牌,上面刻着“07”两个数字。
“07是医生诊所的门牌号。”苏玥立刻反应过来,“这是系统留下的提示,还是李警官的安排?”
林昭试着转动钥匙,发动机发出一阵刺耳的轰鸣,竟然真的启动了。“不管是谁的安排,我们都得抓住这个机会。”他将手表放在仪表盘上,星纹立刻与车内的收音机产生共鸣,传出一段模糊的声音:“……雨滴是时间的刻度,每堆叠一次,轮回就会加速……小心白露……”
声音戛然而止,苏玥突然指着车窗外:“那些雨滴开始追过来了!”
无数菱形雨滴汇聚成一条透明的洪流,像有生命般朝着警车涌来。陈骁立刻踩下油门,警车冲破后院的围栏,在雨幕中疾驰。林昭紧盯着仪表盘上的手表,星纹不断闪烁,指引着前进的方向,而窗外的雨滴始终紧追不舍,在车后形成一条长长的水晶尾巴。
“为什么这些雨滴会追着我们?”苏玥看着后视镜,脸色苍白。
林昭突然想起在记忆残片里,也曾出现过类似的雨滴,当时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雨中奔跑。“因为我们身上有星纹,”他摸着怀表,“手表和怀表的星纹是系统的‘异常标记’,雨滴的作用就是定位和清除异常变量,就像之前的死亡名单,只是更隐蔽。”
警车突然驶过一个十字路口,林昭眼角的余光瞥见街角的广告牌,上面的时间显示为三点二十五分——比他们出发时只过了五分钟,但根据雨滴的堆叠速度,按照上次轮回的时间流速,至少应该过了十分钟。“时间被压缩了,”他沉声道,“雨滴每堆叠一次,时间流速就会加快,再这样下去,我们可能撑不到诊所。”
陈骁突然猛打方向盘,警车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暂时甩开了身后的雨滴洪流。但小巷两侧的墙壁上,开始渗出细小的菱形雨滴,像无数只眼睛盯着他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陈骁咬着牙说,“我们必须想办法毁掉这些雨滴的源头。”
林昭看着仪表盘上的手表,星纹突然指向小巷深处的一扇铁门,门牌号正是“07”——医生的诊所到了。而在铁门上方,无数菱形雨滴正不断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晶穹顶,将整个诊所笼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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