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逐渐扩大,最终化为一个不规则的洞口,外面是茂密的植被和午后的天光。
林晏搀扶着半醒的苏辞,艰难地踏出阴暗的洞穴,重新回到地面。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带着草木和泥土的气息,与洞穴中的阴冷潮湿形成鲜明对比。
林晏贪婪地呼吸了几口,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他们虽暂时摆脱了追兵,但仍处于危险之中。
这里似乎是蜀州城外的某处山麓,人迹罕至,林木葱郁。
远处隐约可见官道的轮廓,但林晏决定避开大路,深入更为隐蔽的林中。
苏辞发出一声低吟,睫毛颤动,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初时眼神迷茫,随即猛地惊醒,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别动!”林晏低声道,手臂因她的动作而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我们逃出来了,暂时安全。”
苏辞停下动作,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又看向林晏苍白的脸和血迹斑斑的左臂,记忆逐渐回笼。她脸色一变,急忙检查自己的手腕,当看到青符依然在那里,且似乎比平时更加清晰时,她明显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地看向林晏。
“你...你的伤...”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无碍,”林晏简短地回答,扶着她靠着一棵大树坐下,“我们必须尽快处理痕迹,他们不会放弃搜索。”
苏辞点点头,努力想要站起来:“我能走。”
然而她刚起身就一阵眩晕,若非林晏及时扶住,几乎软倒在地。
她腕间的青符与林晏胸口的印记同时传来一阵明显的灼热感,仿佛在互相提醒彼此的存在。
两人都是一怔,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紧张。
林晏率先打破沉默:“我们先找个更隐蔽的地方处理伤口,再决定下一步。”他从怀中取出那本日志,“这个,你收好。”
苏辞接过日志,指尖不经意触碰到林晏的手,两人又是一阵轻微的战栗——青符的共鸣比之前更加明显了。
他们沿着山坡向上,找到一处被藤蔓半遮掩的山壁凹陷处,勉强可容两人藏身。
林晏收集了些干净的苔藓和清水,准备重新处理伤口。
“我来帮你。”苏辞轻声道,声音虽弱却坚定。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一些基础的伤药和干净的布条,显然是常备之物。
林晏犹豫片刻,点了点头。他自己处理左臂的伤确实不便。
苏辞小心翼翼地解开被血浸透的临时包扎,当看到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时,她倒吸一口冷气,手微微颤抖。
“是那些术士伤的?”她低声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林晏摇头:“是我自己。”
苏辞惊讶地抬眼看他。
“为了制造混乱逃脱,”林晏简短解释,不愿多提那绝望中的自残行为,“用矿石碎片加重了伤口,模拟邪力爆发的假象。”
苏辞不再多问,专注地为他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她的动作熟练而轻柔,带着医者般的专注,让林晏有些意外。
“你懂医术?”
苏辞的手顿了顿,轻轻摇头:“只是常年照顾母亲,略懂一些包扎和草药。”她腕间的青符在动作间若隐若现。
包扎完毕,两人之间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逃亡的紧张暂缓,那些被压抑的疑问和秘密浮出水面。
最终,林晏率先开口,目光落在苏辞手腕上:“那青符...你从何时有的?”
苏瑟下意识地用右手捂住左腕,眼神游移,但这次她没有完全回避。经历了生死与共的逃亡,某些防线似乎不再那么坚固。
“自幼便有,”她低声道,声音几不可闻,“母亲说...是诅咒,亦是保护。嘱咐我绝不可示人。”她抬眼看向林晏,眼中充满困惑与探寻,“你为何也会有?而且...我们似乎能互相感应。”
林晏沉默片刻,缓缓扯开自己左胸衣襟,露出那道与苏辞腕间惊人相似却又略有不同的青符印记:“我也不知它的来历。自我有记忆起,它便在这里。
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后,它似乎...活了过来。”
“十年前?”苏辞敏锐地捕捉到这个时间点,“是蜀州城那场...”
林晏点头,眼神暗沉:“纸人之祸。我父亲是当时的捕头,奉命调查...再没回来。”他简略地带过那段血色的记忆,转而看向苏辞,“你的青符可与纸扎术有关?那些活过来的纸人...”
苏辞猛地摇头,又迟疑地点点头:“我不确定。母亲精通纸扎之术,但我...我从未正式学过。她严禁我接触核心的技艺,只说...时候未到。”她抚摸着腕间的青符,声音越来越低,“但有时,当我专注地看着未完成的纸扎,它们...似乎会回应我的思绪。母亲发现后很是惊恐,从此更严格地限制我进入工坊。”
林晏回想起纸扎铺中那些过分逼真的纸人,还有老妇人说的活过来的纸马,心中疑云更甚:“今早那老妇人的纸马异常,你也感觉到了,不是吗?还有裂谷中,那些活纸人身上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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