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玉的银枪在血雾中抖出七朵枪花,却迟迟未能刺出。
她看见那少年正用牙齿撕开契骨千夫长的喉咙,断腿处露出的白骨深深插进冻土,像根钉死战场的楔子。
八百玄甲骑的呼吸声突然粗重起来,战马铁蹄开始无意识地刨动染血的积雪。
“擂鼓!”
女都统突然劈手夺过令旗。
旗杆撕裂虎口的热血溅在沈铁衣脸上,莽汉教头浑身一震,玄铁战斧猛然劈断拦在鼓车前的铁蒺藜。
“咚!”
第一声战鼓炸响时,袁阳正用半截箭杆捅穿敌人眼窝。
鼓声震得他耳中嗡鸣,却见陈奕的陌刀突然从斜刺里杀出,刀刃精准挑飞三支射向自己后心的冷箭。
“都统有令——”
沈铁衣的咆哮盖过战场喧嚣,“给老子碾碎这群狼崽子!”
刘虎的狼牙棒突然暴长三尺。
这莽汉竟扯断腰间锁链,将流星锤与狼牙棒焊作丈二长的凶器。
横扫的罡风卷起满地断箭,三十步内的契骨骑兵像麦子般倒下。
郭嘉的钩镰枪扎进冻土借力,整个人腾空跃过盾阵,分水刺捅穿鼓手咽喉的瞬间,夺过鼓槌重重砸向自己的铁盾。
“北大营!杀!!”
邢荣的双刀早断了刃,此刻正举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当铜锤使。每声嘶吼都伴随着颅骨爆裂的闷响,他黥面青蝶已被血浆染成赤色。
黑狼骑的阵型开始涣散。
他们看见那浴血的少年魔君所过之处,沙地竟被血水融成泥沼;更可怕的是对面主帅的银枪突然化作百条蛟龙,每一次突刺都带着风雷之声。
左翼千夫长刚举起令旗,就被沈铁衣掷出的战斧连人带旗劈成两半。
“放箭!快放......”契骨副将的嘶吼戛然而止。
秦怀玉的枪尖挑着他的下颌骨掠过战场,尸体坠地时,八百张强弓正将箭雨泼向溃散的狼骑。
袁阳突然撞进中军大纛。
他染血的五指深深抠进旗杆,竟将三丈高的狼头旗生生拔起。
当旗帜轰然倒塌时,三千精锐的怒吼汇成海啸,震得悬崖积雪崩塌如瀑。
“跑啊!”
不知谁先喊的契骨语,黑压压的骑阵瞬间崩解。
有人被挤下冰河,更多人在自相践踏中化作肉泥。秦怀玉银枪所指处,三十架弩车齐射的火油弹划破夜空,将溃军退路烧成火海。
沈铁衣的战斧插在最后一名万夫长天灵盖上时,东方正泛起鱼肚白。
秃鲁台的脑袋被陌刀剁成了肉泥,袁阳正跪在陈老头颅前。
少年用血衣兜着医书残页,一捧一捧往坑里填土。背后响起铠甲摩擦声,三千将士沉默地跪成黑压压一片。
“今日埋的不止是医书。”白翎雪将银枪插在坟前,“埋的是契骨人的胆。”
北风卷起带血的残页,其中一页正好贴在少年染血的额角。泛黄的纸上依稀可见陈老批注:"金疮急方:人血三钱,须取至亲至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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