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袁阳弃锤用掌,竟空手抓住最先劈来的刀刃!
“铮——”
刀身悲鸣着断成三截,袁阳甩出断刃穿透三人胸膛,顺势夺过斩马刀横扫千军。
九尺长刃在他手中轻若灯草,刀气过处人马俱碎,硬生生在军阵中犁出十丈血渠!
“他不是人...是旱魃!”
目睹同袍残躯在刀气中化作血雾,终于有士卒崩溃跪地,朝着袁阳疯狂叩首。
血雾中,他听见营房传来女子呜咽——
少年浑身浴血,一把扯开中军帷幔。
入目那一刻,眼角裂出血泪。
刘芳被铁钩贯穿琵琶骨,悬在刑架上,奄奄一息。四肢齐根而断的伤口糊着草木灰,身旁木桶里泡着不明的秽物,隐约可见森白的骨茬。
黑虎营都统,赤膊坐在人皮榻上,正用刘芳的断骨挑牙缝。帐角木架上挂着四只酒坛,坛口露出浮肿的手足。
“哟,来收尸?”范严剔出一块肉渣,
玄铁锤轰然炸响!
第一锤,砸碎人皮榻,范严狼狈滚地,左耳被气浪撕飞。
第二锤,震塌半座军帐,十二名亲卫被压在梁木下,骨碎声如炒豆。
第三锤,尚未落下,范严已尿湿裤裆
“畜生!!!”
玄铁金精锤轰然砸地,整座营帐被气浪掀飞。
范严提着裤子从榻上滚落,还未摸到佩刀,右腿已化作肉泥。
“说!受谁指使的!”袁阳踩碎他左手五指。
范严惨嚎:“青州刺史...要灭景王旧部...”
话音未落,锤头已将他头颅砸进胸腔。
袁阳扯过染血的披风裹住刘芳,怀中人却突然抽搐——她竟咬断舌根,血沫喷在他脸上
“为...为什么...”少年颤抖着去堵她喉间血洞。
少女涣散的瞳孔映出他腰间香囊,嘴角费力扯出笑纹。染血的手指在他掌心划了半笔,终究无力垂落。
那是个未写完的“谢”字。
抱着怀中渐渐冷却的躯体,那最后一丝温度也逐渐消散。
“阿姐...原来这世道...”
“容不下半点暖意。”
当袁阳踏出血火交织的中军帐时,朝阳正撕开夜幕。
幸存的八百黑虎军缩在壕沟里——他们身后本有三千同袍,此刻营盘已成修罗屠场:
——冻土被血水泡成猩红沼泽,残旗在血沫中沉浮。
——堆积如山的尸堆上插满断刃,寒鸦啄食时竟被未散的刀气绞碎。
—— 西北角三十丈地面化作琉璃——那是玄铁锤与火油爆炸产生的高温结晶。
袁阳走过之处,血沼自动分开红浪。
有疯癫士卒突然跃起,却在看清他瞳孔的瞬间僵立——
那双眼里映出的不是人间,而是猩红地狱那无边杀戮的血色修罗!
夜枭啼血中,少年抱着少女残躯,背起四坛残躯。
玄铁锤柄缠上刘芳染血的发带,朝着青州城方向,一步一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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