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北大营,还好吗?南宫城那榆木脑袋是不是还成天想着打打杀杀……”
袁阳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一路上流了太多的血,他未曾掉一滴泪,京城里龙潭虎穴,动则粉身碎骨没让他皱一下眉。
女子的一句话,却让他泪眼滂沱。
秦映雪隔着铁栅,用纤细泛着青玉光泽的手指轻轻拭去少年的眼泪。
“咱们铁山军流血不流泪。”
袁阳狠狠擦了下脸颊,伸手抓住了女子柔荑,“我要救你出去。”
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秦映雪没有挣脱,只是轻微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出去?”
袁阳语调急切:“为什么?”
“因为还不到时候。”
秦映雪缓缓开口,“这次进京,我借翻查景王旧案,实则是为了追查朝堂与契骨勾结的幕后黑手。”
“景王一案牵扯众多,朝中有人不想旧事重提。我抛出鱼饵,就是想彻查这满朝腐败。”
“背后与契骨狼族勾结之人,必定坐不住,早晚露出马脚。“
“这根钉子若是不拔,寝食难安,沧州边境永无宁日。”
“打草惊蛇,我这棍子已经挥出去了,要等着引蛇出洞”。
“可是,诏狱如此艰苦,你身上的伤…”袁阳急切间。
女白衣掸了掸衣袖。
“若能铲除心腹大患,换我大胤百岁太平,区区这点苦难,算得了什么。”
顿了顿。
“若是现在出去,这些时日受的罪岂不白挨。”
秦怀玉声音转柔,“你这一路走来,想必吃了不少苦头”。
袁阳摇头,把自她离开沧州以来自己的经历,删删减减说与她听,其中凶险之处自动略过。
“你见过琰儿了?”
“你说九皇子?”
秦映雪点头,“我去玄英宫之前,她最是黏我”。
袁阳当下把自己青州遇险,恰逢赵琰路过,如何搭救于他的经历说了一遍。
秦映雪轻笑,“那丫头冰雪聪明,一定猜到了你的来历”。
袁阳窘迫,没敢把赵琰拿着她赠予的雷纹簪,胁迫自己的事情说与她听。
每每提到诏狱,秦映雪总是有意回避。
见她态度坚决,袁阳实属无奈,突然脑中画面闪过。
“我在来京的途中,路过青州,青州刺史王括曾派人追杀,他居然能调动夷蛮一族!”
秦映雪闻言眉头紧锁,略微沉吟,“王括是朝中左相魏尘的门生,左相权势滔天,朝中官员近半都是他的党羽。”
“我之前怀疑,契骨与我大胤勾结,幕后之人就是他。左相在朝中力挺四皇子,不遗余力。”
“看来这朝中的水比想象中的还要深。”
袁阳反手扣住她冰凉的手腕:“我来之前,隆帝允你所求之事!”
“允的是饵,不是诺。”
“京城这滩水太深,你不要轻易踏足。”
“袁先生,”狱卒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这狱中阴寒伤身,理应早些离去才好。”
袁阳心中一紧,他刚刚得见亲人,就要马上分离,心中刀绞般难受,一时不知如何自处。
秦映雪早已背过身去。
“去吧。”
“记住,京城时局变幻莫测,勿须惦记,速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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