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印在柳随风的每一寸神经上。
大脑里嗡鸣一片,像有千万只毒蜂在啃噬,眼前金星乱冒,意识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创和屈辱搅成了混沌的浆糊。
随之升腾起的,是足以焚毁理智的怨毒!
柳随风死死盯着袁阳,那双平日里被酒色掏空、此刻却因剧痛和恨意而扭曲的眼睛里喷射出淬毒般的寒光。
“你…你死定了!杂种!没人…没人能救得了你!”
嘶哑的咒骂如同破锣,混杂着难以入耳的污言秽语,从他因疼痛而抽搐的嘴角喷溅出来。
此刻的柳随风,哪还有半分世家公子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市井泼妇,披头散发,涕泪横流,用最下流恶毒的语言宣泄着恐惧和仇恨。
袁阳的眉头只是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仿佛被一只聒噪的苍蝇扰了清净,他周身的气息却在瞬间降至冰点。
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杀意,如同极北之地骤然爆发的寒潮,无声无息却又迅猛无比地蔓延开来,笼罩了整个空间。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沉重的压力让躲在远处的旁观者都感到呼吸困难。
“想死吗?”
袁阳的声音不高,却冰冷得像是万载玄冰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锋芒,清晰地穿透柳随风的咒骂。
“成全你。”
话音未落,袁阳的身影骤然模糊。下一瞬,一只紧握的拳头已如陨星般轰出。
那拳头之上,并非简单的蛮力,而是凝聚着肉眼可见的、近乎实质化的狂暴真罡!空气被极致压缩,发出尖锐刺耳的爆鸣声,拳头周围的空间都微微扭曲,仿佛承载不住那毁灭性的能量。
柳随风所有的污言秽语如同被利刃斩断,戛然而止。
他的瞳孔在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倒映着那只在视野中急速放大的、裹挟着死亡风暴的拳头。
那拳头在他眼中不断放大,仿佛化作了传说中收割生命的狰狞镰刀!直到这一刻,死亡的阴影真切地笼罩下来,柳随风才用他那被酒色和愚蠢麻痹的神经,无比清晰地认识到——
眼前这个叫袁阳的男人,不是在恐吓,不是在教训,他是真的、毫不迟疑地要取自己的性命。
“呃…嗬…”
极致的恐惧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意志和尊严。一股难以抑制的腥臊暖流猛地从他胯下涌出,瞬间浸透了华贵的锦缎裤裆,在地上洇开一片浑黄刺目的湿痕。
刺破耳膜的尖嚎从他喉咙里挤出,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了调,嘶哑破碎。
“不——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小友手下留情!”
一道苍老却蕴含沛然力量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猛然炸响在袁阳耳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急迫。
袁阳眼神微凝。这声音蕴含的精神力量竟让他蓄势待发的心神微微一滞,那凝聚着必杀信念的拳头,其上的真罡光芒不由自主地黯淡了三分,拳势也随之一缓。
然而,这仅仅是刹那!
就在袁阳拳势稍缓的瞬间,一道浑厚凝练、如同山岳般沉重的真元匹练,已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从斜刺里撞上了袁阳那即使减弱了三分、依旧恐怖绝伦的真罡拳头。
轰隆——!!!
两股足以开山裂石的磅礴能量悍然对撞,平地仿佛炸开一声惊雷。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失控的海啸,猛地向四周席卷开来,地面以碰撞点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碎石尘土被高高卷起,形成一圈浑浊的烟尘气浪。
袁阳的身形稳如山岳,却也被这沛然巨力震得“噔噔噔”向后退了两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石板地面上留下清晰的脚印。
烟尘稍散,对面同样退开两步的身影也显露出来——
正是擎云宗内门长老云翳!他须发微张袍袖鼓荡,显然刚才那一记硬碰也绝不轻松。
几乎在云翳出手的同时,一道年轻的身影也如风般掠至场中,正是叶天。
他脸色凝重,目光在袁阳和云翳身上快速扫过,最终落在狼狈不堪的柳随风身上,眉头紧锁。
柳随风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将他从鬼门关前猛地拽了回来。
死亡的冰冷触感还未完全褪去,他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求生欲在疯狂尖叫。
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挣扎爬起,连滚带爬,像一只受惊的老鼠,狼狈不堪地扑到云翳身后,死死抓住云翳的袍角,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浑身筛糠般颤抖,指着袁阳声音尖利得变了形,充满了恶毒的指控。
“云长老,快,快拿下他,他要杀我,他要杀我啊!”
“他…他还打伤了林长老,根本不把我们擎云宗放在眼里。”
“他这是公然挑衅宗门威严,罪该万死!长老,快出手废了他!快啊!”
柳随风像是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污蔑的脏水一盆接一盆地泼向袁阳,极尽扭曲事实之能事。
他沉浸在劫后余生的癫狂和扭曲的报复快感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挡在他身前的云翳长老,脸色已经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怒火与失望交织,冰冷得几乎要冻结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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