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府深处,一间特意收拾出来的静室,门窗紧闭,仅有一盏青灯如豆,摇曳着昏黄的光晕。
处理完所有繁杂的封赏事宜,将外界的喧嚣与恭贺隔绝之后,袁阳第一时间便躲入了这里。他需要独处,需要面对内心最深的痛与期盼。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有些颤抖的手平静下来。指尖在那枚看似古朴无华的纳戒上轻轻一抹,下一刻,一尊小鼎便出现在他掌心。
这鼎不过巴掌大小,通体呈暗金色,非金非玉,不知是何材质铸就。鼎身之上,铭刻着无数繁复而古老的符文,那些符文仿佛自有生命,在昏暗的灯光下隐隐流动,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神秘道韵。
正是那得自师尊萧天河的——乾坤鼎!
袁阳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柔和,又带着难以抑制的紧张。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凝练的神识,如同最轻柔的触手,缓缓渗入乾坤鼎内部。
鼎内并非想象中的漆黑,而是一片朦胧的、仿佛混沌初开般的空间,有淡淡的氤氲之气流转。在这片空间的中心位置,一道绝美的身影正静静悬浮着。
正是秦映雪。
她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昔日红润的唇瓣此刻毫无血色。
一身白衣胜雪,却更衬得她肤光如纸,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她就那样安静地悬浮在那里,如同沉睡的仙子,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纷扰,却也隔绝了生机。
“映雪姐……”
袁阳的神识化身在鼎内空间凝聚,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低沉而沙哑。他虚幻的手指颤抖着,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又怕惊扰了这脆弱的平衡,最终只是极其轻柔地将她额前一缕散乱的发丝,小心翼翼地别到耳后。
“神魂受损,灵台晦暗……肉身残败,经脉寸断……五脏六腑移位,生机近乎断绝……丹田……更是破碎不堪……”
袁阳每在心中默念一项伤势,心就往下沉一分,“这等伤势,想要复原,难…难…难…难于登天啊!”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难…难…难…”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带着几分孩童般的稚嫩与戏谑,模仿着袁阳的语气,在这片静谧的鼎内空间陡然响起!
“什…什么人?!”
袁阳的神识化身猛地一震,瞬间如临大敌!他下意识地挡在秦映雪的身前,神识之力全面爆发,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混沌的空间。
他心中暗骂自己大意,这乾坤鼎神秘莫测,自己竟如此轻易地将神识深入,若是有外敌潜伏其中……
“你是谁?出来!” 袁阳厉声喝道,声音在鼎内空间回荡。
“咯咯咯……” 那孩童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浓浓的笑意,“你在我身体里,居然问我是谁?真好玩!”
袁阳先是一愣,随即脑海中仿佛有闪电划过,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涌现,他失声惊呼:“你…你是器灵?!”
“恭喜你,猜对啦,正是你家鼎爷。” 那声音显得颇为得意。
袁阳一时无语。师尊萧天河将乾坤鼎交给他时,可从未提及此鼎拥有器灵!这器灵隐匿得也太深了!
那乾坤鼎的器灵似乎能轻易感知到他的想法,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不屑。
“切,你说那小子?实力低微,也就资质尚可罢了。我若不愿,他就是再花费千年光阴,也休想察觉到我的存在。”
“那小子?”
袁阳嘴角微微抽搐,这器灵口中的“那小子”,莫非指的是自己的师尊,擎云宗的顶尖强者萧天河?这器灵的口气也太大了吧!
似乎是察觉到了袁阳内心深处的那一丝不以为然,那器灵居然有些急了。
“喂!你那什么表情?你小子还不信?就那小子连金丹期都算不上的微末道行,怎么可能得到鼎爷我的真正认可?”
“要知道,鼎爷我可是先……”
“先什么?” 袁阳耳垂微动,敏锐地抓住了话语中的关键,立刻追问。
然而,话到嘴边的器灵声音却戛然而止,随即有些生硬地岔开了话题:“算了算了,陈年旧事,说了你也不知道,平白扰了鼎爷我的清静。”
“要不是感觉到你身上有股让我觉得熟悉的气息,我才懒得现身搭理你呢!”
“熟悉的气息?” 袁阳更加迷糊了,自己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竟能引得这等神秘器灵主动现身?
他低头沉吟不语,心中念头飞转,却毫无头绪。
“喂!我说小子,你别光顾着自己发呆啊!”
那器灵许是沉寂了太久岁月,见袁阳不理他,反而主动提起了话茬,声音带着一丝诱惑,“你想不想救她?”
这句话如同惊雷,瞬间将袁阳从沉思中炸醒!
他双眼猛然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死死盯住虚空中的某处,仿佛要透过混沌看到那器灵的本体,声音因极致的激动而带着微微的颤抖:“你…你能救映雪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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