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柏油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林晚难得给自己放了半天假,拒绝了张磊“全家陪同”的提议,独自一人驱车前往市中心的万象城——她想给两个女儿挑几套换季的衣服,也想趁着独处时光,梳理一下工作室接下来的亲子系列产品规划。
万象城人流如织,节日的氛围还未完全褪去,商场中央的巨型圣诞树还没撤下,闪烁的彩灯吸引着不少孩子驻足。林晚推着购物车,穿梭在童装区,指尖划过一件件柔软的针织衫,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沐瑶和沐溪穿上的模样。大女儿沐瑶偏爱简约的浅色系,小女儿沐溪则对带卡通图案的衣服毫无抵抗力,这些细节林晚记得清清楚楚,就像记得自己设计稿上的每一个线条。
“这件雾霾蓝的毛衣不错,沐瑶穿肯定显白。”林晚拿起一件质感细腻的毛衣,对着光线看了看面料,满意地点点头。正准备放进购物车,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个尖锐的女声带着哭腔喊:“抓小偷!有人偷我钱包!”
林晚下意识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戴着口罩的男子,正慌慌张张地从她身边跑过,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粉色的女士钱包。后面跟着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女人,穿着得体的套装,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被追得急了。
商场里的顾客瞬间炸开了锅,有人慌忙躲闪,有人拿出手机拍照,却没人敢上前阻拦。那小偷跑得飞快,眼看就要冲进人群密集的扶梯口,一旦让他混进去,再想找到就难了。林晚几乎是本能地反应过来,她年轻时练过几年跆拳道,虽然这些年忙于家庭和工作没怎么练,但基础还在。
“站住!”林晚低喝一声,来不及多想,放下购物车就追了上去。她的运动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目光紧紧锁定着前方那个黑色的背影。小偷显然没料到会有人追上来,回头瞥了一眼,见追他的是个看起来文弱的女人,速度不仅没减,反而更加嚣张,甚至故意撞了一下旁边的货架。
货架上的玩偶和零食哗啦啦掉了一地,挡住了林晚的去路。她灵巧地侧身避开,膝盖微微弯曲,加快脚步,眼看就要追上小偷。就在这时,小偷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猛地转过身,刀尖对着林晚,恶狠狠地低吼:“别过来!再追我就不客气了!”
冰冷的刀锋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林晚的脚步顿了顿。周围的顾客吓得连连后退,刚才还喧闹的区域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那个中年女人的抽泣声。林晚的心跳有些快,但脑子却异常清醒——她不能退缩,一旦让小偷得逞,不仅那个女人会遭受损失,说不定还会有更多人受害。
“把钱包交出来,现在走还来得及。”林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防御的姿势。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小偷的手,注意到他握着刀的手指有些颤抖,显然也是个新手,心里发虚。
小偷被林晚的气势震慑住了,愣了几秒,随即色厉内荏地喊道:“少废话!滚开!”说着,他挥舞着刀,想要吓退林晚,趁机逃跑。林晚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刀锋,同时伸出右脚,精准地绊在小偷的脚踝上。
“啊!”小偷重心不稳,往前踉跄了几步,手里的钱包“啪”地掉在地上。林晚顺势上前,一把抓住他持有的手腕,用力一拧。折叠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小偷疼得龇牙咧嘴,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被林晚死死按住。
“快报警!”林晚对着周围的人群喊道。刚才还躲在一旁的几个年轻小伙子见状,也鼓起勇气围了上来,帮忙按住小偷的胳膊。那个中年女人也跑了过来,捡起地上的钱包,对着林晚连连道谢:“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的钱包就找不回来了,里面还有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呢!”
林晚喘着气,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松开手,看着被众人按住的小偷,心里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她无意间抬头,看清了那个中年女人的脸,瞬间愣住了——这个女人,竟然是她前世在全职妈妈群里认识的朋友,李娟!
前世,林晚做全职妈妈的那几年,和李娟算是比较聊得来的。她们都被困在柴米油盐里,每天分享的不是孩子的辅食做法,就是婆婆的刁难、丈夫的不理解。李娟的丈夫是个普通职员,工资不高,家里经济压力大,她想出去工作,却被“孩子没人带”“女人就该顾家”的想法困住,只能日复一日地忍受着枯燥的家庭生活。林晚记得,前世自己猝死前,还看到李娟在群里抱怨“日子过得没意思,感觉自己就是个免费保姆”。
“李娟?”林晚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李娟正低头检查钱包里的东西,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林晚。过了几秒,她的眼睛突然睁大,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林晚?你是林晚?”
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李娟上下打量着林晚,眼前的女人穿着剪裁得体的米白色风衣,妆容精致,气质干练,眼神里透着自信和从容,和她记忆中那个穿着宽松家居佛、眼神疲惫、满肚子抱怨的林晚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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