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接过钱袋,那沉甸甸的手感,让他漂泊无依的心,第一次有了一丝踏实的感觉。
“好了,下去吧。旧书库那边……你暂且不用去了。”王太医挥了挥手,“张医官那边,老夫自会分说。你……好生当值,莫要再惹是非。”
这算是解除了陆明的“劳改”身份,虽然没说给他安排什么好差事,但至少不用再天天泡在霉味里了。
“下官遵命!”陆明再次行礼,然后提着那袋能砸死人的铜钱,退出了值房。
走出值房,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陆明眯了眯眼睛,掂量着手中的钱袋,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启动资金,到手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各种实验器材、原材料在向他招手。
不过,他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横财”冲昏头脑。他很清楚,这十贯钱既是机遇,也是催命符。张医官和李医官此刻恐怕已经妒火中烧,指不定在憋什么坏水。王朴的赏识更像是一把双刃剑,既能暂时庇护他,也可能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得尽快把这笔钱转化成实实在在的‘力量’。”陆明心中暗道。
他没有立刻回自己的陋室,也没有去前院炫耀,而是提着钱袋,径直朝着太医院存放废弃器材和杂物的后院走去。
他需要一些更趁手的工具。之前那套破烂蒸馏装置效率太低,安全性也太差。有了钱,他可以想办法搞到更好的陶瓷器皿,甚至……能不能找个铁匠铺,定制一个小型的铜质蒸馏器?铜的导热性和耐用性可比陶瓷强多了!
还有原料!之前只能捡点药渣和腐败果子,现在可以正大光明地去市集采购粮食、水果,甚至是一些常见的矿物药材!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一个详细的采购和实验升级计划逐渐成形。
就在他走到后院门口时,两个熟悉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一左一右拦住了他的去路。
正是阴魂不散的张医官和李医官。
两人目光死死地盯着陆明手中那个沉甸甸的钱袋,眼中的贪婪和嫉恨几乎要凝成实质。
“陆医正,好手段啊!”张医官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攀上了王相的高枝,这赏钱……拿得可还顺手?”
李医官在一旁阴阳怪气:“十贯钱呢!够陆医正你……潇洒好一阵子了吧?不过,这钱拿得安稳吗?可别是有命拿,没命花啊!”
赤裸裸的威胁!
陆明看着眼前这两条拦路狗,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他晃了晃手中的钱袋,铜钱碰撞发出哗啦啦的悦耳声响。
“怎么?”陆明脸上露出一个极其欠揍的、纯良无害的笑容,“张医官,李医官,你们是……羡慕了?还是嫉妒了?或者是……想打我这‘血汗钱’的主意?”
他特意把“血汗钱”三个字咬得很重。
“你!”张医官气得脸色发紫。
陆明却懒得再跟他们废话,直接上前一步,几乎要撞到张医官身上,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道:
“我有没有命花,不劳二位费心。”
“不过,我劝二位,以后走路小心点。”
“毕竟,这太医院的路……有时候,也挺滑的。”
说完,他不再理会气得浑身发抖的两人,直接从他们中间撞了过去,提着那袋象征着希望和麻烦的铜钱,大步流星地走向后院深处。
张医官和李医官看着他的背影,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混蛋!我一定要弄死他!”张医官低吼道。
“张兄,稍安勿躁。”李医官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有了钱,肯定会有所动作。我们只要盯紧他,抓住他的把柄……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
后院角落里,陆明在一堆废弃的瓶瓶罐罐中翻找着,心情愉悦。
他摸了摸怀里的钱袋,又看了看手中一个虽然老旧但器型完整的陶瓷罐。
“嗯,这个不错,比那个破药罐强多了……”
“明天……就去东市逛逛!”
他的眼中,闪烁着对未来实验的无限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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