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渔港的清晨总裹着咸湿的海风,林默蹲在码头的青石板上,指尖泛着淡蓝色的水光,正帮老渔民王伯修补被礁石划破的渔网。渔网线在她掌心轻轻颤动,顺着她注入的水灵气缓缓愈合,原本断裂的线头像有了生命般重新缠绕,织成细密的网眼。
“多亏了你啊小林,这渔网要是换以前,我得补到晌午。”王伯叼着旱烟,看着渔网眼里满是笑意,“自从夜叉王被海婆婆囚在深海石窟,这三天的鱼获比往常多了三成,再过阵子,咱们就能把去年台风损失的都补回来了。”
林默笑着点头,目光望向远处的海平面。晨雾还没散尽,海面像铺了层碎银,几只海鸥掠过水面,叼起刚跃出海面的小鱼。她能感觉到,海水里的灵气比往常更平和,连栖息在浅海的鱼虾,都多了几分活泼的气息——她以为,这样的平静能多维持些日子。
可就在这时,远处的雾色突然变了。原本银白的海面像是被墨汁染过,一道黑色的巨浪正从海平面下翻涌上来,速度快得惊人,还没等码头上的人反应过来,那巨浪已近在眼前,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要将整个港口吞入腹中。
“那是什么?!”王伯猛地掐灭旱烟,手指着巨浪的方向,声音里满是惊恐。
林默眯起眼,借着水灵气的感知,看清了巨浪的真面目——那根本不是海水,而是成千上万只乌贼!它们的触手缠绕在一起,墨汁顺着触手滴落,在海面汇成黑色的洪流,最前端的几只巨型乌贼头顶,竟还举着一截暗紫色的断爪,爪尖残留着干涸的血迹——那是夜叉王的爪子,上个月被海婆婆斩断的那截。
“是夜叉王的余党!它们在报复!”王伯的喊声刚落,黑色的“巨浪”已撞向港口。最前排的三艘渔船像纸糊的一样被掀翻,木板碎裂的声音、渔民的惊呼声与乌贼的尖啸声混在一起,码头瞬间陷入混乱。
林默来不及多想,立刻后退两步,双手在身前结印。淡蓝色的水灵气从她掌心涌出,在港口前方凝成一道半透明的水墙——这是她最擅长的“驱鱼阵”,以往只要启动阵法,浅海的鱼虾都会主动避开,可这次,那些乌贼竟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加快了速度,像疯了般撞向水墙。
“砰!”第一只巨型乌贼撞在水墙上,触手在水墙上划出深深的痕迹,淡蓝色的灵气泛起一阵剧烈的涟漪。林默咬紧牙关,不断注入灵气加固水墙,可乌贼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一只接着一只撞上来,水墙的光芒渐渐变得暗淡。
更让她心惊的是,那些乌贼竟开始互相撕咬!后排的乌贼用触手缠住前排同类的身体,锋利的喙部狠狠咬在对方的软体上,墨汁与淡紫色的血液在海面上蔓延。被咬死的乌贼尸体顺着海浪漂向“驱鱼阵”的阵眼,像砖块一样堵住了灵气流动的缺口——原本用来阻挡它们的阵法,竟被它们用同类的尸体填平了。
“不好!是‘血祭’!”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海边传来,海婆婆拄着用珊瑚制成的拐杖,快步走到林默身边。她看着海面上不断堆积的乌贼尸体,脸色变得煞白,“这些乌贼想通过献祭同类,唤醒深海里的‘墨魇’!那怪物以负面情绪为食,一旦被召唤出来,整个渔港都会被它的墨汁吞噬!”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沉。她曾在海婆婆的古籍里见过“墨魇”的记载——那是生活在万米深海的古老怪物,体型堪比一座小岛,喷出的墨汁能腐蚀灵气,还能让人陷入恐惧的幻境。一旦被召唤,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阻止它们!”林默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收起“驱鱼阵”,指尖凝聚起几支锋利的水箭,朝着最前排的巨型乌贼射去。水箭穿透乌贼的身体,淡紫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可那乌贼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依旧疯狂地向前冲,连断裂的触手都在挣扎着抓向码头的石阶。
一只体型稍小的乌贼绕过水箭,突然从海面跃起,长长的触手朝着林默的手臂缠来。林默来不及躲闪,手臂被触手牢牢缠住,吸盘上的倒刺深深扎进皮肤,火辣辣的痛感瞬间传来。她用力甩动手臂,水灵气顺着手臂涌入触手,才勉强将乌贼甩开,可手臂上已留下了几道深深的血痕,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青石板上。
“小林!小心!”王伯的喊声传来。林默抬头望去,只见码头上的渔民们竟纷纷拿起鱼叉、渔网,甚至是修补渔船用的铁锤,朝着海里的乌贼冲去。王伯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鱼叉,狠狠刺向一只靠近岸边的乌贼,虽然动作有些笨拙,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老王,你们快退回去!太危险了!”林默急声喊道。
可王伯却摇了摇头,抹了把脸上的海水和墨汁,大声说道:“这港口是咱们的家,不能让这些怪物毁了!你一个小姑娘都在拼命,我们这些老骨头,怎么能躲在后面!”
其他渔民也跟着附和,他们虽然没有灵气,却熟悉大海的脾气,知道哪里是乌贼的弱点。有人用渔网缠住乌贼的触手,让它们无法动弹;有人用铁锤砸向乌贼的眼睛,让它们失去方向;还有人驾着小舢板,绕到乌贼群的后方,试图切断它们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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