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仙山?”
徐福师兄慷慨激昂的陈词戛然而止,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脸憋得通红:“是…是……”
“长生不死?”
“陛下圣明!确有其……”
“徐福,”始皇帝打断了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极其微妙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嘲弄,“你抬起头,看看朕。”
徐福师兄茫然抬头,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激动与虔诚。我也跟着偷偷抬起眼皮。
始皇帝根本没看他,只是抬了抬手指,随意地指向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星空穹顶。
我们三个,包括旁边一直装雕塑的赵高,都下意识地顺着他指的方向,再次看向了那片浩瀚星图。
“六国?”始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他那双原本空洞冷漠的眼睛,越过了瘫软如泥、智商似乎已经下线的徐福,直直地落在了我身上。
那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人,更像是在审视一件……工具?
“六国,不过是朕掌中玩物,弹指可灭。”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晚吃小米还是黍米,“朕要的,不是脚下这方寸之地。”
他抬起手,指向星图深处,指向那片猎户座旋臂,动作随意得像是指点自家后院的一亩三分地。
“爱卿既来自天外,想必见识非凡。”他这话,是对我说的!
我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天外?他怎么知道的?!我特么是魂穿啊!肉身都是原装的!连旁边这便宜师兄都不知道他师弟换了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芯子!
“便先助朕,将这猎户座旋臂,”始皇帝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绝对不是在笑,“梳理整齐,如何?”
徐福师兄彻底不行了,白眼一翻,喉咙里发出“咯”的一声怪响,直接瘫在地上,四肢偶尔抽搐一下,嘴里无意识地念叨:“星…星星…猎户…犁…犁地……” 估计他的世界观已经碎成了量子态,拼都拼不回来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给政哥打工?项目是统一银河系的一个角落?!这KPI是不是定得有点太高了?!我这小身板,扛不住啊!我就想骗条船跑路而已,怎么直接快进到星际殖民了?!
我看着始皇帝,看着那双仿佛倒映着整个宇宙生灭、看啥都像看尘埃的眼睛,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在眼前这超现实景象下显得无比合理的念头,疯狂地冒了出来——
眼前这位,真的是历史上那个求仙问道、焚书坑儒的秦始皇吗?
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儿?
“看来爱卿,是应下了。”始皇帝似乎根本不需要我的回答,重新靠回玉座,恢复了那支颐的慵懒姿态,只是目光依旧锁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审视新奇工具的玩味。
“赵高。”
“臣在。”赵高立刻躬身,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听到的不是星际征服计划而是晚上吃什么。
“带徐先生去‘将作府’。”始皇帝的声音恢复了平淡,“一应人手、物料,尽数拨付。徐先生所需,便是大秦所需。”
“唯。”
我几乎是魂不附体地被赵高“扶”起来的,腿软得跟面条似的。徐福师兄像摊烂泥一样被两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内侍架了起来,拖走了,估计得找个地方抢救一下他碎裂的三观。
在我即将踏出这令人窒息的大殿时,身后那个平淡的声音又追了过来,不高,却像惊雷一样炸响在我耳边:
“对了,徐彭岳。”
我僵硬地停住脚步,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的衣衫。
“你袖中那几卷,”他顿了顿,似乎觉得有些有趣,“记载着‘火药’一硫二硝三木炭配比的竹简,暂且收好。”
……!!
我猛地低头,看向自己因为紧张而一直紧紧攥着的袖口。那几卷我准备作为“仙法”进献,用来增加忽悠可信度的竹简,此刻烫得吓人!
他连看都没看过!他怎么知道的?!这他妈是读心术吧?!
“凡铁,终究是凡铁。”始皇帝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仿佛在点评小孩过家家的玩具,“朕期待爱卿,能炼出些……真正能射落星辰的东西。”
殿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彻底隔绝了那片令人绝望的星空和玉座上那道深不可测的目光。
我站在咸阳宫外的阳光下,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彻骨的冰寒,从每一个毛孔往里钻。徐福师兄被拖走的方向隐约传来他神志不清的呓语:“星星……犁地……”
赵高在一旁微微躬身,脸上依旧是那无可挑剔的、谦卑到令人心底发毛的笑容:“徐先生,请随奴婢来。”
我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看了一眼自己这双刚刚被委以“射落星辰”重任、此刻却微微颤抖的手,然后,紧紧握成了拳。
妈的,给政哥打工,项目是统一猎户座?
这活儿……听着就刺激!算了,来都来了!
我认命地迈开脚步,跟着赵高,走向那个未知的“将作府”,走向这条似乎一眼望不到头的、为帝国锻造星海利刃的……贼船。
得,跑路计划暂时搁置。先想想,怎么把黑火药和高炉炼钢给搓出来吧,总不能真让政哥拎着青铜剑去跟外星人干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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