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妖影初现。看九川如何在这强敌环伺中觅得契机,看那命格棋局下的因果如何悄然交织。字字机锋,步步惊心。
从残经阁归来,阴泉客栈内烛火摇曳。
厉九川与苏挽月相对而坐,面色凝重。百晓生透露的情报信息量巨大,不仅指明了方向,更揭示了背后隐藏的惊涛骇浪。“清理者”、“天机阁”、“逆天之意”,这些词语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心头。
“三块引路冥骨…噬魂鬼珠内的这块,我们必须拿到。”苏挽月指尖划过茶杯边缘,声音低沉,“明日九幽阁拍卖会,必是一场龙争虎斗。我们的财力,恐难与那些大宗门抗衡。”
厉九川目光幽深:“硬拼非上策。或许…可从玄刹身上着手。” 他指尖在桌上轻轻一点,一缕极淡的、带着妖气的印记微光一闪而逝——正是之前种下的追踪印记。“百晓生言另一块冥骨在他手中。若他能与我们合作,共闯古域,或许能省去不少麻烦,甚至…合力谋取鬼珠。”
苏挽月蹙眉:“与妖族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玄刹性情桀骜,实力强横,岂会轻易与人族修士合作?更何况我们与他已有嫌隙(指幽魂花竞拍)。”
“利益足够大时,敌人亦可暂为盟友。”厉九川语气平静,“他需要‘七窍玲珑心兰’化形,我们需要冥骨和鬼珠。古域凶险,多一份力量,便多一分把握。关键在于,如何让他认为合作比独吞更有价值,以及…如何确保我们不被反噬。”
他沉吟片刻,继续道:“根据印记感应,玄刹此刻应在幽冥坊东区的‘妖坊’一带。那里是妖族在鬼市的聚集地。我们需主动寻他,但需换个身份,‘阴骨老人’这层皮,怕是不够看了。”
半个时辰后,幽冥坊东区,妖坊。
与鬼市其他区域的阴森诡谲不同,妖坊更显粗犷、野性。建筑多以巨石、巨木搭建,形态狂放不羁。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妖气、血腥气以及各种草药异果的混合气味。随处可见半化形的妖修,或顶着一对毛茸茸的耳朵,或拖着一条鳞尾,眼神锐利,气息彪悍。
厉九川与苏挽月再次改容易貌。此次,厉九川扮作一名面容冷峻、背负长剑的青衣剑修,气息收敛,却透着一股锐利无匹的剑意,乃是模拟了一种较为罕见的“剑心”命格特性,此命格专于剑道,心志坚毅,不易被外物所惑,适合谈判。苏挽月则依旧作随从打扮,低调跟随。
两人循着追踪印记的微弱感应,来到妖坊深处一家名为“百妖阁”的石楼前。此楼气势恢宏,门口蹲着两尊狰狞的石兽,散发出强大的妖力波动,显然是某种禁制。楼内隐隐传来喧嚣之声,妖气冲天。
就在两人准备踏入阁内时,一个略带讥诮的沙哑声音自旁边传来:
“啧,人族剑修?稀客啊。怎的,也对我妖族之物感兴趣?”
只见一个穿着花花绿绿袍子、尖嘴猴腮、留着几缕鼠须的干瘦老者,靠在一旁的石柱上,斜眼看着他们,手中把玩着一对油光锃亮的核桃。此人修为在筑基中期,命格透着股“狡黠”之气,是个典型的妖族掮客。
厉九川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看向鼠须老者,声音清冷:“寻人。”
“哦?寻谁?这妖坊地界,还没有我‘包打听’不知道的妖!”鼠须老者来了兴趣,凑近几步,小眼睛滴溜溜乱转。
“玄刹。”厉九川吐出两个字。
鼠须老者脸色微变,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玄刹少主?阁下寻他作甚?少主身份尊贵,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
厉九川指尖弹出一枚上品灵石,精准地落入鼠须老者怀中:“带路,或指路。此物归你。”
鼠须老者接过灵石,感受着其中精纯的灵气,脸上顿时堆起谄媚的笑容:“好说好说!少主此刻正在阁内三楼的‘火云轩’招待贵客。不过…”他话锋一转,露出为难之色,“少主脾气可不小,阁下若无事由,贸然打扰,只怕…”
“你只需告知他,”厉九川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有人欲商‘葬魂古域’之事,手中有半张残图。他若有意,便来一见。” 说罢,不再理会那鼠须老者,径直走向百妖阁大门。
鼠须老者愣在原地,看着厉九川二人的背影,咂了咂嘴,嘀咕道:“葬魂古域?半张图?乖乖,这可是大买卖…得,灵石到手,管他呢…” 身影一晃,便钻入人群消失不见。
百妖阁内空间极大,宛如一个热闹的集市。各种妖族在此交易着灵材、内丹、功法,甚至还有贩卖人族修士法器、丹药的摊位,气氛喧嚣。厉九川二人一踏入,便吸引了不少妖修的目光,人族修士在此地颇为扎眼。几道强横的神识毫不客气地扫过,带着审视与挑衅。
厉九川恍若未觉,气息沉凝,如同出鞘利剑,那凌厉的剑意隐隐散发,将那些试探的神识悄然逼退。他步伐沉稳,径直走向通往楼上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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