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彦直挺身子,对乔言心说:
“乔女士,我想问你,你爱这位顾先生吗?”
“希望你坦诚一些,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乔言心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
从来都是她向顾千澈示爱求和,结果却被这样的问题措手不及了。
而且是在这样一对夫妻面前,坦诚地回答这个问题,这就让她无比拧巴。
“爱吗?我这样的女人,有资格对面前的人说那样的话吗?”
“姜彦和玲珑的爱,至情至性,至纯至粹,说是死生契阔也不为过。”
比起她们,她更好像满身污浊,满身罪孽。
“过去的经历早就在我的身上烙下了不忠的钢戳,怎么洗都洗不掉了。”
“我也知道自己其实早就不配对阿澈说这个字眼,只是一直自欺欺人,苦苦挣扎。”
“直到最近几天,感受到了很多别的东西,是真的有点看开了。”
她的执念动摇了。
“阿澈的相知,相护,不就是她一直在追寻的,既然找到了确认了,也就没有遗憾了。”
回想起,前夜那个无比高峻的身影,她又痴了。
一时间天人交战,浑然忘了此刻要争分夺秒。
看到她正在犹豫,姜彦觉得她一定是不愿意配合,打圆场说:
“乔总,如果这个问题会让你困扰,那么后面的治疗蛊毒也就不需要再了解了。”
“毕竟,蓉蓉就是因此离我而去,需要牺牲什么,你该是明白的。”
乔言心这才打断思绪,很严肃地再次确认:“这个问题对解毒至关重要吗?”
“是的,刚才我已经把苗医的前车之鉴讲明白了。”
“彼此心意相通,才有一线机会。如果本就各怀鬼胎,那就毫无意义了。”
——
傅寒声听了这话,眉峰紧锁,应是被蔺萱的死而勾起了悲痛。
乔言心把头低了下去,难过和羞愧交织,却挺直了身躯,为了男人她无所畏惧,
“姜先生,为了他的健康平安,我愿意付出一切。我的顾虑是因为,我觉得我未必是能替他解毒的那个人。”
“不瞒您说,我们早就离心离德,破镜难圆。在此之前,因为我的过失,我们分别了17年。”
“一十七年,无比绵长的岁月。足够恍如隔世,我们的感情早就在怨怼里面目全非。”
“他一直很记恨我,然后我并不笃定他是否对我全心全意。我也忧心我自己对他的心意,是否还纯粹无瑕。”
她甚至不敢提纯洁两字,因为足够让她痛不欲生,五内欲焚。
话一出口,里面的意思众人都很明白。傅寒声更略为惊讶这个秘辛。
若云则是心疼地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反复摩挲着,试着安慰她的惶恐。
——
“罢了,全江城的人都曾知道我的过去,我更没有必要装什么贞洁烈女。”
她下定了决心,也更像是在临难表白。
“姜先生,如果你问的爱指的是忠贞和纯粹,我不是一个好女人。”
“这点,举世皆知。”
“我对不起他,更没有脸见他。”
她主动揭露自己的伤疤,却没有人讥讽,反而变成了心疼。
她这几天的付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病房里的紧扣,狼群里的相卫,反复啃噬的伤口,还有此刻她肩膀上烙印的血色海棠,试问人世间有几个妻子能一一做到?
“如果你说的爱是尊重和成全,我想我也不配。我屡屡纠缠他,总是惹他生气,迫使他勾起不好的回忆。”
“我总为了一己私欲去烦他,骚扰她,恶心他。我真是天真,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是不是是很下*?
“也从不考虑他的想法,他的感受,只是一味地自欺欺人。”
“我在他眼里,早就是个弃妇了。”
她一边说,一边落泪。
肩膀上的血污,在她的素白的戏服上勾勒出一朵海棠。
“我一路来感受得最多的是,苗疆最美的风景,是玲珑姑娘那份仁者之心,是她对您那份相知相惜的,生死相许的情义。”
“真是羡慕你们。你们的情一定会流传成南疆旷世的传说。”
“我这样的人,哪里配和您们相提并论。”
“你们的爱是天上的皓月,我的感情更像是陷在淤泥里的枯叶。”
——
她一股脑的诉说自己的血泪后,像把憋了几十年的遗憾都倾诉完了。
她擦了擦满脸的泪水。
她突然笑了,笑得很凄苦,眼神出奇地平静,眸子却仿佛一下子被点亮。
“说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无耻。”
“但若是你说的爱,是毫无保留地牺牲和献祭自己的话,我发誓,我可以为他剜心穿骨,割舍血肉,绝不退缩。”
“只要我能给他的,我都会给,只要他肯收。”
“哪怕我的血,没有效力替他解毒,最后也会像那位苗医一样,滴干、耗尽,却白费功夫,最终烟消云散。”
“成为别人眼里的,可悲又无耻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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