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线索！但我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微微颔首，表示听到了。
“这些信息，我会核实。”我沉声道，没有给予过多肯定，维持着审慎的距离，“三叔，如果你想证明你的价值和我们合作的可能性，光说还不够。”
我盯着他的眼睛，提出了我的条件：“第一，尽可能多地回忆起类似刚才说的细节，任何你觉得奇怪的人、事、话，写下来，用最安全的方式交给我。第二，留意陈律师和外界的所有联系，特别是涉及大陆方向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保护好你自己。你的安全，是这一切的前提，至少目前是。”
三叔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终于有了一点微弱但坚定的光：“我……我明白。我会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我的语气没有丝毫松动，“我们的时间不多，对手也不会给我们第二次机会。”
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沾染的灰尘：“这个地方，我以后怎么联系你？还是通过那个‘O记’的警员？”
“不，不能再通过他了。”三叔连忙摇头，他从口袋里摸索出一支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钢笔，快速在一张皱巴巴的纸片上写下一串数字，递给我，“这是一个街边报刊亭的公共电话号。每周一下午三点，我会尽量找机会打过去，响三声挂断，隔五分钟再打。如果连续两周没人接，或者接通后不是你的声音，就说明我出事了。”
我接过纸片，看了一眼，记下号码，然后将纸片用打火机点燃，看着它在我指尖化为灰烬。这种原始的联系方式，在这种环境下，反而比任何电子设备都让人安心。
“每周一下午三点。”我重复了一遍，“我会等着。”
走到门口，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片隐藏在繁华都市心脏地带的腐朽孤岛，和三叔那张在昏暗中显得无比脆弱又强撑坚毅的脸。
“三叔，”我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声音低沉，“记住，从现在起，你走的每一步，都可能踩在刀尖上。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我派来接触你的人，除非他能对上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暗号。”
“什么暗号？”他下意识地问。
我想起了那张全家福，想起了母亲最喜欢的……
“如果对方说：‘今年的雪来得特别早’。”我缓缓说道，“你要回答：‘瑞雪兆丰年’。”
三叔愣了一下，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复杂：“……好。瑞雪兆丰年。”
话音刚落，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不经意添了句：“你要小心影子。”
我愣了一下，没有再说话，轻轻拧开门把手，像一道影子般滑入老唐楼昏暗的走廊，将那片压抑的黑暗和刚刚建立的、脆弱不堪的同盟关系，暂时关在了身后。
门内门外，是两个世界。而我，正踏在连接这两个世界的、最危险的钢丝之上。
楼外，港市的夜依旧喧嚣璀璨，但我深知，这璀璨之下，暗涌从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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