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门户……
轻飘飘的四个字,定义了父母的死亡,定义了我人生悲剧的源头。
我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压抑巨大的悲痛和……或许是愤怒?但实际上,我是在拼命调整表情,不让他们看到我眼中那几乎要溢出的、毁灭一切的恨意。我需要时间,需要消化这骇人听闻的真相,更需要……找到反击的机会。
“我……我不知道……”我抬起头,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沙哑和颤抖,眼神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迷茫、痛苦,以及一丝对强大力量的畏惧,“爷爷……我……我一直以为你们……”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徐礼修”打断了我,语气不容置疑,“你是徐家的血脉,是承相之位唯一的合法继承人。组织的未来,需要你来引领。跪下,接过承相令,立下血誓,从此,你便是新的徐承相。”
刘隐适时地上前一步,手中捧着那个熟悉的紫檀木盒,盒盖已经打开,那枚通体漆黑、刻着承相二字的令牌,在灯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泽。
全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维塔利脸上带着玩味的冷笑,谢赫·法赫德眼神深邃,其他大佬们也各怀心思地看着我,等待着我的选择。
跪下?向杀害父母的仇人(哪怕是以投影的形式)跪下?接过这沾满血腥与罪恶的令牌?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但我知道,这是唯一的路。只有接过这令牌,才能获得他们的“信任”,才能接触到更核心的秘密,才能……有机会复仇。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巨大的决心,脸上露出一丝挣扎,最终化为一种认命般的、带着野心的坚定。我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脚步似乎有些虚浮地走到大厅中央,在那全息投影前,单膝跪地。低下头颅的瞬间,我眼中所有的情绪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冰冷的计算。
“我,徐天铭,”我伸出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大厅中,“愿继承徐氏承相之位,立誓守护暗线,忠于组织,使我辈荣光,永世不坠!”
刘隐将紫檀木盒递到我面前。我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令牌。一股寒意顺着指尖瞬间蔓延至全身。
就在我握住令牌,准备将其拿起的那一刻——
“等等!”
猴子的声音突然在耳机里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震惊!
“铭哥!不对!全息投影的信号源有问题!我刚刚强行突破了他们投影系统的外围防御,捕捉到了底层数据流!这个‘徐礼修’……他妈的只是个高级模拟的影像!是根据大量真实数据建模生成的!真正的徐礼修……生物特征信号缺失!根据我调取的、之前潜入市政数据库备份的档案交叉比对……徐礼修的死亡记录……是真实的!他确实在很多年前就死了!”
什么?!
我握住令牌的手猛地一僵,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
爷爷早就死了?那眼前的这个……是谁?!谁能如此惟妙惟肖地模仿他?甚至连那种眼神、语气都……
“猴子!确认吗?!”我几乎是凭借本能,在脑海中对着麦克风嘶吼。
“千真万确!死亡证明、火化记录……链条完整!这个投影是假的!是有人冒充!”猴子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而变形,“我正在尝试逆向追踪真正的控制源……给我点时间!”
就在这时,仿佛是为了印证猴子的发现,大厅穹顶的星空幕布突然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发出了一阵细微的、不正常的电流嗡鸣声。全息投影中的“徐礼修”影像也随之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扭曲和噪波。
虽然这异常转瞬即逝,投影立刻恢复了稳定,但在场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细微的变化。一些大佬皱起了眉头,交换着疑惑的眼神。刘隐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陈文远脸上的职业笑容也僵硬了一瞬。
投影中的“徐礼修”似乎也顿了一下,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微微眯起,扫视了一圈大厅,最终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但这一次,那眼神深处,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和威严。
“拿起令牌。”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仿佛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
我心中电光石火般闪过无数念头。爷爷已死,有人冒充!是谁?目的何在?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掌控“丞相”网络?还是……另有图谋?
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我必须继续演下去。
我用力,将那块冰冷沉重的“承相令”从盒中拿起,高高举起。
“参见徐承相!”
刘隐率先躬身,声音肃穆。
紧接着,陈文远、宋沉锋,以及圆桌旁的那些核心大佬们,无论情愿与否,都纷纷起身,或躬身,或颔首,表示了形式上的臣服。大厅里响起一阵参差不齐、却足够响应的附和声。
仪式,在一种诡异而暗藏波澜的气氛中,似乎完成了。
我手持令牌,站起身,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和其中蕴含的、可怕的力量。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那依然悬浮在空中、仿佛亘古存在的“爷爷”投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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