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
“…痛…”
“…服从…”
“…血肉…归融…”
通道的地面相对平坦,是一种粘稠发黑、如同凝固血浆般的物质构成,踩上去有些粘脚。通道内并非黑暗,肉膜本身散发出一种黯淡的、如同生物内脏般的暗红色微光,勉强照亮前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湿气和血腥味。
通道内并非空无一人(怪)。形态各异的诡异生物在其中穿行,大多行色匆匆,沉默寡言。有背着巨大包裹的沼行客,有肢体不断滴落粘液的杂合体,也有气息冰冷、脚步无声的苍白裔巡逻队。它们对李癫这支“烂泥佬+破铁块”的组合投来漠然或警惕的一瞥,便不再关注。
怀中的水晶眼球钥匙此刻剧烈地震动着,冰冷的牵引感如同烧红的铁丝,直指通道深处某个方向!星晷碎片的共鸣也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跟着钥匙…快!”李癫强忍着精神上的巨大压迫感和生理上的强烈不适,加快脚步。临时肉票的时效只有半小时,他必须尽快找到星晷碎片指引的位置!
“打火匣”的晶核在幽暗中警惕地扫描着四周,晶壳表面流光微微闪烁,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阿呆则紧紧缩在李癫衣襟内,魂火传递出强烈的畏惧:“…好多…嘴…在说…怕…”
通道蜿蜒曲折,如同巨兽的肠道。两侧蠕动的肉壁上,那些开合的喉孔中,偶尔会伸出一条滑腻的、顶端带着吸盘的触手,如同觅食的蠕虫,在空气中探索片刻,又缩了回去。李癫小心地避开这些恶心的东西。
行进了大约一刻钟(诡域时间感模糊),前方的通道似乎变得更加宽阔,也出现了岔路。怀中的钥匙牵引力指向左侧一条相对狭窄、但肉壁蠕动更加剧烈、低语声也更加密集的岔道。
就在他们准备拐入这条岔道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尖锐的呵斥声!
“停下!…例行…检查!…”
“…所有…通行者…出示…肉票…或…身份烙印!…”
一队四名苍白裔巡逻队,手持惨白骨刃,拦在岔道口!它们狭长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过往的生物,冰冷的气息让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李癫心中一凛!他左臂上的临时肉票能量符文还在,按理说应该没问题。但他体内那残存的仙骨道韵和微弱的雷骨之力,在这纯粹污秽与混乱之地,始终如同黑夜中的烛火,格格不入!他只能竭力收敛气息,希望这些苍白裔不要察觉异常。
他示意打火匣和阿呆收敛气息,自己则低着头,学着其他底层生物的样子,佝偻着身体,朝着岔道口走去,同时将左臂上那五个蠕动的暗红符文尽量显露出来。
“站住!”一个苍白裔守卫骨刃一横,拦住了李癫。狭长的眼睛如同冰冷的刀锋,上下扫视着他和他腰间的打火匣。
“…烂肉佬…带…金属…造物?…”守卫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在千喉之城,纯粹的金属造物极其罕见,更多是骸骨、血肉或晶体的制品。
“…捡的…破铁…挡…酸雨…”李癫嘶哑着嗓子,模仿着底层生物的卑微语调。
守卫的目光又扫过李癫衣襟内那一点微弱的寒意(阿呆),眉头似乎皱了一下(如果那层苍白的皮肤能称之为眉头的话)。它没再追问金属造物,而是将目光转向李癫的左臂,那个由苍白裔罗盘凝聚的临时肉票符文。
它伸出枯瘦、覆盖着苍白皮肤的手指,指尖萦绕着一丝极其阴冷的能量,缓缓点向李癫左臂上一个蠕动的暗红符文,似乎要进行更细致的验证。
就在它冰冷指尖即将触碰到符文的瞬间!
异变陡生!
李癫体内,那沉寂的星晷碎片,似乎被苍白裔指尖那股纯粹的、冰冷的污秽能量所刺激!碎片猛地一震!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带着星辰轨迹般玄奥气息的玉质道韵,如同被惊醒的毒蛇,瞬间从碎片中逸散出来,试图对抗那股入侵的污秽!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如同水油不相容般的能量冲突,在李癫左臂皮肤下爆发!
他左臂上那五个蠕动的暗红符文,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格格不入的能量冲击,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剧烈地扭曲、波动起来!其中一个符文更是“噗”的一声,如同气泡般直接溃散!化作一缕污秽的青烟消失!
“…警报!…异常…能量反应!…”
“…异端…波动!…锁定!…”
几乎在符文溃散的瞬间,拦住李癫的那个苍白裔守卫狭长的眼睛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幽绿光芒!它手中的惨白骨刃瞬间指向李癫的咽喉!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冰,瞬间将李癫锁定!同时,它腰间悬挂的一个由细小颅骨串成的骨链挂饰,其中一个颅骨的眼窝中,猛地亮起刺目的红光!发出尖锐、急促的“嘀嘀嘀”警报声!
刺耳的警报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整个岔道口瞬间炸锅!
另外三名苍白裔守卫反应快如鬼魅!惨白骨刃瞬间出鞘!四道冰冷、带着撕裂灵魂寒意的刀光,如同死亡的罗网,瞬间封死了李癫所有闪避的空间!目标直取其四肢要害!显然是要生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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