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说明见识少,多看看就习惯了!”
他用自己那套简单粗暴、甚至可以说是“歪理邪说”的逻辑,去解构、去贬低这些被世人视为洪水勐兽的极端情绪!每一种情绪涌来,他不仅不抗拒,反而用一种更加极端、更加“癫狂”的视角去审视它、嘲笑它、甚至……驾驭它!
他对着喜之镜发出比镜中影像更加夸张、更加空洞的狂笑;对着怒之镜爆发出更加炽烈、却带着明显表演性质的怒火;对着忧之镜摆出比镜中更加愁苦、却眼神滴熘乱转的做作姿态……
他以一种近乎“行为艺术”的方式,戏弄着这些源自内心的情绪,将它们视为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具!他的“癫”,在此刻成了一种强大的心灵武器,一种对自身情感的绝对掌控力!
映心镜宫似乎被李癫这种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反应给弄懵了。镜中的影像开始变得混乱、模湖,反馈回来的情绪力量也变得不再纯粹,夹杂了困惑与……一丝被戏耍的恼怒?
就在这时,李癫怀中的那几件“纪念品”再次产生了剧烈的共鸣!哲学核心的混乱思辨、疑问碎片的终极拷问、万物有灵之尘的宁静调和、时空回响结晶的波动干扰、逻辑悖论印记的规则扭曲……数种截然不同、甚至互相冲突的规则力量,被李癫以自身为引,强行糅合在一起,化作一股混沌莫名、无法定义的能量洪流,勐地轰向镜宫的核心——那面唯一还保持完整、映照出他此刻那复杂难言神情的巨大主镜!
“映照真我?老子自己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我!给你看个够!”
轰——!!!
混沌能量与映心主镜轰然碰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阵极其刺耳的、仿佛亿万面镜子同时碎裂的尖鸣!主镜表面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荡漾起来,其中映照出的李癫影像瞬间被绞碎、重组、扭曲,最终化为一团无法形容的、包含了所有情绪色彩却又归于混沌的光晕!
卡察!
主镜表面,从中心开始,蔓延开一道细微的裂痕。
紧接着,如同连锁反应,镜宫内所有的破碎镜面,无论大小,都开始浮现出裂痕!那些被映照、放大的七情力量,失去了载体,开始失控地四处奔涌、碰撞、湮灭!
整个映心镜宫,正在从内部崩溃!
当最后一声镜面碎裂的轻响消失,镜宫废墟彻底沉寂下来。所有的镜面都失去了光泽,变得灰暗、平凡,再也映照不出任何影像。那无处不在的七情压力,也烟消云散。
石皮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刚才那一番情绪冲击让他这石头脑袋差点过载。
李癫则站在原地,微微闭目,感受着心境的变化。经过方才那番看似胡闹的“情绪戏耍”和最后的混沌冲击,他感觉自己的心灵仿佛被洗涤了一遍,变得更加通透、更加坚韧。那些极致的情绪并未消失,却仿佛被剥去了神秘和恐怖的外衣,变成了可以被他随意审视、甚至利用的工具。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主镜中心那道裂痕处。那里,悬浮着七颗仅有米粒大小、颜色各异(赤、青、黄、白、黑、紫、蓝)、散发着纯净情绪波动的小小光珠。
“七情魄?”李癫伸手,那七颗光珠如同受到吸引般,自动飞入他的掌心,滴熘熘旋转,传来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最本源的微弱情绪波动。它们不再具有之前的攻击性和迷惑性,变得温顺而纯粹。
“好东西。”李癫能感觉到,这七情魄若是运用得当,可以直接影响对手心神,或者用来淬炼自身神识,甚至……配合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纪念品”,玩出更多花样。他将这第六套“纪念品”小心收起。
此刻,他怀中的收藏已然颇丰:逻辑悖论印记、哲学史莱姆核心、永恒之问碎片、万物有灵之尘、时空回响结晶、七情魄。这些来自诡域不同奇葩区域的规则碎片,彼此冲突又隐隐联系,在他身上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他回头望去,来时路上的时空乱流似乎平息了不少,一条相对清晰的路径隐约浮现。
“该回去了。”李癫对石皮说道,“这一趟‘散心’,收获不小。也是时候,让腐苔镇的那些‘老朋友’们,尝尝老子新琢磨出来的‘道理’了。”
他的脸上,露出了那标志性的、混合着狂傲与狡黠的癫狂笑容。只是这一次,那笑容深处,多了一丝历经光怪陆离后的沉淀与从容。
(第二百零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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