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的夜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硫磺味,吹得人心惶惶。
苏晚照指尖捻着那块从火场带回的硫磺包裹残片,布料边缘被烧得焦黑,却顽强地保留着一丝特殊的麻织纹理。
她眼神冰冷,仿佛能穿透这夜色,直视幕后黑手那张得意的脸。
“小姐,三处铺子都只是外墙被熏黑,并未伤及根本,那些游商看着凶,实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大虎在一旁愤愤不平地汇报,觉得这事儿雷声大雨点小,更像是一场恶作剧。
苏晚照却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恶作剧?不,这届对手很有想法,但不多。他们不是想烧我的铺子,而是想用这三把火,给我送个‘惊喜’。”
话音未落,她面前那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系统界面,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一行加粗的血色大字疯狂跳动,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尖叫。
【紧急警报:跨州资源调配系统检测到严重异常!】
【警报内容:江南运河主航道扬州至江宁段,遭人为堵塞,大量商船滞留已超过48小时!】
“果然来了。”苏晚照冷笑一声,将那块残片丢在桌上,“三处铺子同时遭袭,漕运衙门必然要分派人手调查,城中戒严,人心浮动。这时候,谁还有空去管运河上堵了多少船?这波声东击西,玩得挺溜啊。”
她看着系统地图上那条被标记为深红色的主航道,像一条被掐住了脖颈的巨龙,动弹不得。
苏记商行的命脉,百分之八十的货物都依赖这条水路。
断了漕运,她的商业帝国就等于被釜底抽薪,不出半月便会陷入瘫痪。
“沈世昌,想跟我玩一手‘关门打狗’?你这门,关得住我吗?”
她纤长的手指在虚空中的地图上轻轻划过,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脸颊,眼神却锐利如刀。
“系统,启动‘航道导航’预判功能,扫描周边所有水域,包括废弃河道!”
【指令确认。正在启动高级扫描……】
虚拟地图瞬间扩展,主航道两侧的田野、湖泊、山川都化作了半透明的数据流。
很快,就在一片广袤无垠的芦苇荡深处,一条几乎被世人遗忘的细微水道,泛起了幽幽的微光。
【扫描完成:发现前朝未竣工支流——‘潜龙渠’。】
苏晚照的目光死死锁住那条泛光的支流,心跳微微加速。成了!
她当即喝道:“来人,去把船队的周总管请到密室来,立刻!马上!”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须发皆白的老周就被请进了密室。
他掌管苏家船队三十余年,是水上的活地图。
当他看到苏晚照指着地图上那条隐秘的“潜龙渠”时,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得溜圆,嘴唇哆嗦着,仿佛看到了什么鬼怪。
“小……小姐!这地方可去不得啊!”老周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渠,我爹临死前还念叨过!说是三十年前官府想抄近道,挖了这条渠直通太湖,结果挖到一半,底下塌方了!据说下面连着一条深不见底的暗河,水流子贼得很,还淹死了好几个工匠。后来官府觉得晦气,就用泥石把出口给封了,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从此,那就成了片野坟地,连打鱼的都不敢靠近!”
苏晚照听完,眼中的精光反而更盛了。
塌方?
暗河?
这不正是天然的屏障,挡住了所有人,也包括沈世昌的耳目!
“塌方,说明它曾经是通的。封死,说明可以再挖开。”她一字一句,斩钉截铁,“老周,你告诉我,如果能清淤通航,这条潜龙渠,能不能绕过沈世昌在主航道上设的那些关卡?”
老周愣住了,他顺着地图上的路线比划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能是能……但这……这比登天还难啊!”
“登天太慢,我要走水路。”苏晚照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震得茶杯都跳了一下。
她盯着老周,眼神里是毋庸置疑的决断,“明日午时之前,我要看到第一艘属于我苏记的船,从这条潜龙渠上,试航成功!”
老周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晚照那股破釜沉舟的气势给震慑住了,最终只得一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是,小姐!”
当天夜里,月黑风高,芦苇荡里鬼影幢幢。
船工头子阿强带着二十名嘴巴最严、水性最好的心腹弟兄,乘坐着几艘不起眼的小舢板,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片死亡之地。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水草的腥臭味,偶尔几声夜鸟的怪叫,听得人头皮发麻。
按照苏晚照的指示,他们找到了被泥石封堵的渠口。
没有大型器械,就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法——小剂量爆破。
火药被小心翼翼地塞进石缝,一声声闷响在芦苇荡深处回荡,像是夏夜的几声闷雷,并未引起外界的注意。
碎石被清理出来,露出了黑黢黢的洞口。
而另一边,赵工正带着人搅拌着一种奇特的泥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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