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的“哥,咱家有钱了,别在外面受气了,跟我回家吧!”和科目三魔性背景音乐连环轰炸终于停止时,星航游轮内部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死寂,恰恰是“回声族”最渴望的环境。
然而,这份宁静只维持了不到三秒。
舰桥医疗区,数十个医疗舱几乎在同一时刻“咔哒”一声,同步解锁。
“刚才那个广场舞……能再放一遍吗?”
老雷,一个饱经风霜的星际矿工,猛地从医疗舱里坐起来,双眼放光,中气十足地吼出了这句让阿豆差点把下巴惊掉的话。
他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一脸“老夫悟了”的表情:“我感觉我脑浆子都通了!比喝十斤星际烈酒还提神!”
话音未落,旁边的舱门也开了,一个打扮精致的贵妇人急切地探出头:“退婚那个彩铃!对,就是那个女声的!谁有完整版?我要设成我前夫的专属来电!”
“我我我!谁有刚才那个叫苏晚的小姑娘跳舞的全息投影?高清无码的!我想学!这舞步,简直是宇宙级的精神食粮!”一个年轻的背包客已经开始原地比划,动作僵硬得像只被电击的太空土拨鼠。
整个医疗区,瞬间从重症监护室变成了大型粉丝见面会现场。
此起彼伏的,全是求资源、求音源、求教程的声音。
阿豆捂着肚子,笑得在地上直打滚,眼泪都飙了出来:“我的妈呀,黎姐!他们这不是被救了,是被你用社死文化给强制洗脑,发展成下线了啊!”
黎未没有笑,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主控台的脑波数据流上。
一旁的小葵也瞪大了眼睛,指着屏幕上复杂的曲线图,声音都在发颤:“黎姐……你看!寄生体的脑波频率不是被我们的‘噪音’击溃的,它们……它们是主动脱离的!”
黎未迅速调取了过去六小时的脑波数据复盘。
屏幕上,代表寄生体的蓝色脑波曲线,在代表“退婚喇叭”和“科目三”的红色高频情感冲击波下,发生了剧烈的、前所未有的紊乱。
那不是战斗,更像是一种……折磨。
一种低维生物无法理解高维情感垃圾、并因此产生系统崩溃的折磨。
“它们无法承受这种高频、高强度、逻辑混乱但情绪饱满的信息轰炸。”黎未得出了结论,“安静和秩序是它们生存的基础,而我们给它们灌输了六个小时的羞耻、尴尬、狂热和自我放飞。它们……被‘吵’跑了。”
“不止!”小葵放大了其中一个宿主的脑部扫描图,“你看,大部分宿主的神经系统恢复了正常,但有少数人……脑内残留着极其微弱的‘回声族频率’,但这些频率……已经和他们本人的记忆扇区融合,形成了全新的神经通路!”
小葵激动得脸都红了:“它们没消失……黎姐,它们‘听’懂了!”
就在此时,黎未眼前一花,熟悉的眩晕感袭来。
她再次被拉入了那个纯白色的意识空间。
对面的“回声07”光影比上一次黯淡了许多,仿佛一台快没电的旧式投影仪,但它原本毫无波澜的电子音里,竟然多了一丝……困惑和疲惫。
“你让我听见……羞耻,也能成为一种力量。”
“对啊,不然呢?”黎未双手抱胸,姿态轻松得像是在自家客厅里聊天,“谁规定活着就得一本正经、永远体面?你看我,天天在社死的边缘大鹏展翅,不照样笑出八块腹肌?”
回声07沉默了良久,光影闪烁不定,似乎在进行一场剧烈的内部运算。
“可……安静……才是生存的法则。无序的喧嚣,只会导致熵增,最终归于消亡。”
“是吗?”黎未嘴角一勾,直接在意识空间里打开了音响外放,并且投射出了一段全息影像。
画面中,正是凌晨四点,卫砚舟独自一人在重力训练室里,穿着最土的运动大裤衩,面无表情地跟着一段教学视频跳着一套名为《咸鱼翻身操》的广播体操,动作标准,但神情呆滞,和他平日里那副高冷禁欲的指挥官形象形成了毁灭性的反差。
“那你告诉我,”黎未指着影像里那个努力伸展四肢的卫砚舟,“他这么‘社死’,是活得好,还是不好?”
与此同时,舰桥外,卫砚舟正站在阴影里,通过战术手环同步接收着黎未意识空间里的一切。
当自己的黑历史被当成“教学案例”公然播放时,他那万年冰封的俊脸上,耳尖不可抑制地泛起一抹微红。
但他没有阻止,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只是侧过头,用极低的声音对旁边还在傻笑的阿豆说:“继续记录所有苏醒宿主的语言模式和行为偏好,建立数据库。”
阿豆一愣,强行憋住笑:“头儿,你该不会是想……研究‘社死文化的传染性’吧?这也能写进军事报告?”
卫砚舟的目光深邃,透过舷窗望向那片漆黑的宇宙,声音淡漠却坚定:“不,是研究‘自由的传播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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