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未嘟囔着,拧紧最后一颗螺丝——她正蹲在星图学院实验室的转椅上,用螺丝刀戳着半块烤焦的面包,试图把旧款营养机改造成“情绪发泄烤箱”。
金属外壳边缘还沾着昨夜实验溅出的巧克力酱,在顶灯下泛着油亮的棕光;每当她转动螺丝刀,机器便发出低频嗡鸣,像一头不满的机械兽在腹中咕噜。
指尖传来螺丝滑丝的涩感,她皱了皱眉,舌尖抵住上颚,闻到空气中飘来一丝焦糖与铁锈混杂的气息。
小闹的电子音突然炸响,震得她手一抖,螺丝刀“当啷”一声砸在地砖上,弹跳两下滚进实验台阴影里。
冷金属触地的余音未散,投影已在空中蹦跶:蓝色光团顶着歪歪扭扭的“加急”标签,“叮——紧急通讯!监察署特派员已抵达学院礼堂,要求您十分钟内到场!”它的声音带着轻微电流杂音,像是从遥远信道强行切入,“他们说要宣布什么‘心理健康试点项目’,我猜是要查你黑历史!”
黎未弯腰去捡,后颈碎发被空调风撩起,掠过皮肤时激起一阵细微战栗。
她想起方才广场上卫砚舟轻敲胸口的三下暗号,心跳莫名快了两拍,仿佛有根无形的线从胸腔牵到了远处。
她扯了扯印着“摆烂有理”的打底衫,布料摩擦肩胛骨带来粗糙的触感,将螺丝刀往裤兜一塞,踹开堆满零件的箱子冲出门。
走廊灯光忽明忽暗,像是也被她躁动的心跳干扰了频率。
十分钟后,她撞开礼堂厚重的青铜门,水晶灯刺得她眯起眼——讲台中央站着监察署的方明长官,肩章比平时少了枚银星,制服领口微微发皱。
他见黎未晃进来,喉结动了动,竟先笑出个褶子:“黎同学,经总署联合教育部三个月调研评估,你的‘情绪调节技术’具备非暴力心理疏导潜力。”他身后全息屏“唰”地展开文件流,“现列为帝国心理健康试点项目,建议纳入星图学院必修课。”
“噗——”
黎未刚喝进嘴的泡面汤喷了半尺高,热液溅在掌心,又烫又黏。
她手忙脚乱去捂嘴,塑料叉子“咔”地断成两截,残片扎进指缝。
“啥?我一个天天研究‘躺椅防摔装置’的咸鱼,要当心理导师?”她盯着方明递来的聘书,封皮上“星图学院情绪疗愈导师”几个烫金大字刺得她眼皮直跳,“方长官,我上回教您女儿用错题本折千纸鹤,那算育儿指导,不是心理辅导啊!”
方明摸出帕子擦了擦被喷湿的领口,目光扫过她裤兜露出半截的螺丝刀:“黎同学,您让整个星图广场的人哭着笑、笑着哭,连审查系统都学会收录‘缺陷美’了。”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些,“我女儿昨天把错题本画成了《天才成长日记》,说要拿给全班看。”
黎未的手指在裤兜里摩挲着螺丝刀的纹路,金属棱角硌着指腹,像某种熟悉的疼痛提醒。
她突然想起穿书第一天,自己躲在宿舍角落啃巧克力的样子——原主的记忆里,那是“反派黑化前的脆弱”,现在倒成了教学素材。
薄巧壳在齿间碎裂的沙沙声,眼泪滴落在包装纸上晕开油渍的画面,此刻竟清晰得如同昨日。
她歪头看向方明,眼睛亮得像偷到鱼干的猫:“行啊,但我不教‘如何控制情绪’。”她扯了扯松垮的校服领口,布料摩擦锁骨发出细微窸窣,“我要开《如何合法社死》,第一节课主题就叫‘哭一场就下班——论情绪释放的正当性’。”
方明嘴角抽了抽:“只要不违反《星际维和条例》……”
“保证比您女儿的错题本还合规!”黎未抄起聘书塞进实验服口袋,转身时带翻墙角工具箱,扳手滚到方明脚边。
她瞥了眼窗外渐沉的暮色,补充道:“对了,得借我间悬浮教室——要能开窗户的,不然哭得太狠,眼泪雾化成云,空调除湿都赶不上。”
第一节课的悬浮教室飘在星图湖上方。
黎未踩着人字拖晃进去时,三十来个学生(美其名曰“学员”,实际是被强制派来的监察官预备役)正襟危坐,像一排被按了暂停键的机器人。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剂与静电混合的冰冷气味,座椅皮革因长期无人使用而干裂,发出细微“吱呀”声。
情感滤镜兽蹲在教室中央的悬浮台上,粉色绒毛随着呼吸起伏,每一根毛尖都折射出微弱虹彩;尾巴尖挂着串“笑声孢子”,晶莹剔透,随呼吸轻轻摇晃。
泪蚀蝶幼体趴在黑板上,翅膀上的鳞粉闪着淡紫色光,缓慢吸收讲台上残留的紧张情绪,像一层薄雾悄然融化。
“同学们好——”黎未把装满巧克力的玻璃罐“咚”地拍在讲桌,震得粉笔灰簌簌落下,“今天我们只做一件事:想哭就哭,哭完直接走人,算全勤。”她摸出个老式录音笔,按下播放键——穿书第一天的抽泣声混着巧克力包装纸的沙沙响,在教室里炸开,带着电流底噪的真实感扑面而来,“这是我穿书那天的哭音,当时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结果哭完发现,眼泪比原主的‘黑化计划书’有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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