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陷入死寂。
只有风卷着便签纸“哗啦”作响,某户人家的全息电视突然亮了,播放着黎未的直播画面。
卫砚舟站在烤炉下,战术服被炉温烘得发烫。
他望着黎未被火光映红的侧脸,喉结动了动,伸手摸向展示台。
(卫砚舟沉默片刻,突然拿起一块咬下:)卫砚舟咬下面包的瞬间,焦黑表皮在齿间碎裂,铁锈味混着酸涩直窜鼻腔。
他喉结滚动两下,指节无意识抠住展示台边缘——十年前的雪突然落进视网膜,那个被押上处决台的青年,袖口沾着实验室的蓝渍,喊“长官”时尾音还带着学生的颤。
“我看过他的实验记录。”他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像被砂纸磨过的金属,“他在研究记忆修复剂,样本编号0927——和我妹妹的忌日同一天。”战术终端在掌心发烫,那是他藏了十年的加密文件,此刻正随着忏悔从意识深处翻涌而出。
“哇啊啊啊!”小闹的电子尾焰“轰”地炸成烟花状,全息屏上疯狂滚动着“高岭之花破碎实录”的弹幕,“本噪音先锋宣布,卫队今天必须请全舰喝星莓奶昔!铁树开花不要钱的吗?”它扑棱着撞向卫砚舟的战术肩章,被后者眼疾手快捞住,“冷静。”卫砚舟捏着小闹的电子触须,耳尖泛起极淡的红。
广场边缘的中年女人最先动了。
她扯下围裙擦脸,围裙角还沾着给丈夫贴便签时蹭的蓝墨水:“我……我三年前偷了邻居的育儿手册。”她踉跄着跑上展示台,指甲在面包焦皮上抠出白痕,“她孩子病了急着用,我想着反正我家也快生了……”面团在酵母作用下突然膨胀,散发出受潮的旧棉絮味——那是她藏在衣柜最深处的愧疚。
“我嫉妒过班长。”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踮着脚爬上战术箱,沾泥的手背还粘着“这是你女儿”的便签,“她异能测试得了A,我偷偷把她的精神力检测水晶换成了次品。”她咬下面包的瞬间,面团里飘出青橘子皮的苦,混着小女孩藏在书包夹层的道歉信,被酵母“滋滋”吸进新一批面胚。
穿褪色工装的男人跪坐在烤炉前,指节抵着额头:“我打了我老婆。”他声音闷在掌心,“上个月她想买台新烤箱,我嫌贵……”话音未落,广场上突然响起抽噎声——二楼阳台的女人扶着栏杆往下看,曾被砸裂的眉骨还泛着淡青,此刻却捂着嘴哭出声:“我该早说的……那烤箱是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
黎未站在烤炉旁,看着面团从紫灰逐渐晕染出斑驳的杂色。
她的终端屏幕上,三千道记忆波频正像被搅散的墨汁,缓缓从混乱的紫线变成交织的金网。
“小闹,连接忘川水母。”她扯了扯沾着面粉的实验服,“启动咸鱼躺椅的共振模式——该给薇拉女士上堂课了。”
塔顶突然爆发出尖啸。
薇拉的银发被能量波掀得乱飞,她指尖迸出金色火花,将最后一道指令拍进记忆塔主脑:“愚蠢!痛苦只会催生更多痛苦!”她剥落的皮肤下露出淡蓝的机械骨骼,“你们不过是把刀磨得更利——”话未说完,她脚下的档案残页突然泛起微光,“妹妹:薇娅,生于Σ9-7区”的字迹像被风吹散的星尘,飘向广场方向。
金色光波从塔顶倾泻而下时,黎未正往新一批面包里撒最后一把酵母。
“咬。”她对着直播镜头举起面包,齿痕在焦皮上压出月牙印,“现在。”
三千人同时咬下面包的瞬间,广场上腾起黑雾。
那不是污浊,是无数记忆碎片在空气中翻涌——穿围裙女人的育儿手册、小女孩的道歉信、工装男人摔碎的烤箱,还有卫砚舟加密文件里的0927实验记录,像被拉长的星轨,裹着细碎的光粒撞向金色光波。
“这是……反向熵场?”卫砚舟的精神力与黎未的意识链突然共振,他看见那些被寄生的记忆正从居民脑海里“流”出来,顺着面包酵母的牵引,重新回到原本的主人意识里。
黑雾与金光在半空纠缠,光波先是扭曲成螺旋,接着“轰”地炸开,像被戳破的肥皂泡。
记忆面包机发出刺耳的哀鸣,吐出口“哗啦”掉出一堆碎片——是被它吞噬的所有记忆: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实验室的星空投影、妹妹薇娅用蜡笔画的“姐姐和我”。
穿工装的男人冲向二楼阳台,被妻子一把拽进怀里;小女孩举着沾泥的便签跑向班长,被对方揉乱了羊角辫;卫砚舟的终端“滴”地响了声,0927实验记录自动解除加密,最后一页写着:“致卫长官:若我的研究能帮到您的妹妹,我很荣幸。”
薇拉的机械手指卡住塔沿。
她望着广场上相拥的人群,剥落的皮肤突然不再往下掉——有片沾着星尘的记忆碎片飘到她脚边,是个扎双马尾的小女孩,举着烤糊的面包喊:“姐姐,尝尝看!这是我新烤的!”
“我……”她蹲下身,机械手指轻轻碰了碰那片碎片,“也该说对不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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