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五十三年秋的京城,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下了三天,兰馨社静云轩的窗棂上凝着水珠,倒映着屋内满地狼藉 —— 半人高的情报堆得像小山,纸页被雨水洇得发皱,有的还沾着泥点。兰馨社的林秀蹲在地上,指尖被粗糙的纸边划破,渗出血珠也顾不上擦,她手里攥着一封皱巴巴的密信,信纸边角已经磨得起毛,上面 “达尔罕余党欲袭青海军屯粮仓” 的字迹被汗水浸得有些模糊。
这封信是三天前西北驿站快马送来的,混在三百多份情报里,像一粒沙藏在米堆中。林秀和同事们连着熬了两个通宵,从 “江南农户报玉米虫害” 的碎纸里、“京城商铺报布价上涨” 的账本页下,终于把它扒了出来。可等她捧着信往江兰书房跑时,心却沉到了底 —— 信上写着 “十月初十行动”,如今已是十三,整整延误了三天。
“江大人,都怪我……” 林秀推开门,声音带着哭腔,眼泪砸在密信上,晕开一小片墨渍,“我要是早看到这信,青海卫的帐篷就不会被烧了,农户们的冬粮也不会差点没着落……”
江兰接过密信,指尖轻轻拂过 “延误三日” 的朱批,指腹触到信纸的褶皱,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她抬头看向林秀,姑娘眼眶红肿,眼底满是血丝,手指上还沾着未干的墨迹和血痕 —— 这三天,林秀几乎没合眼,连热饭都没吃几口。江兰起身倒了杯热茶,递到林秀手里:“不怪你,是咱们的情报堆得太乱,没个筛子,再好的眼睛也扒不出救命的信。”
正说着,丫蛋踩着雨鞋走进来,裤脚沾了泥,手里攥着一份用油纸包着的奏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姐姐,江南又出乱子了!瑞祥号苏州分铺半个月前就报了‘士绅李老爷私藏盐引两百张,藏在城西老宅地窖’,结果这情报被压在‘兰馨医馆药材到货清单’下面,今天才送到户部。刚才苏州分铺掌柜来信,说李老爷三天前就把盐引转卖给了私盐贩子,户部官员去查时,只搜出个空地窖,现在江南的盐价从三十五文一斤涨到了四十五文,农户们都在盐铺门口骂街呢!”
江兰接过奏报,展开一看,上面画着农户王老汉的画像 —— 老汉佝偻着背,手里攥着仅有的三百文钱,在盐铺前徘徊半天,最后只买了半斤盐,嘴里念叨着 “刚缴完丁银,又吃高价盐,这新政到底靠不靠谱”。她把奏报放在桌上,和西北的密信摆在一起,两封薄薄的纸,却压得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御书房的小太监顶着雨跑来了,通传的声音带着急促:“江大人,皇上急召,说要议情报的事,让您立刻过去!”
御书房里,胤禛正站在案前,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情报,手指在案上重重敲击,青瓷茶杯被震得嗡嗡响:“兰丫头,你自己看!” 他随手拿起一份情报,上面写着 “京城西市张屠户丢了两头猪”,又拿起一份,是 “后宫李宫女丢了一支银簪”,最后翻出西北军屯的急报,“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和要命的情报混在一起,朕和大臣们像在沙里淘金,淘了三天才淘出这封!青海军屯差点烧了粮仓,江南盐价又乱了,再这么下去,新政的决策就是瞎猜,百姓们该骂朕昏君了!”
江兰走到案前,目光扫过那些杂乱的情报 —— 有的写在粗糙的麻纸上,有的记在账本的边角,还有的是用炭笔写的潦草字迹。她突然想起现代社会公司里的 “信息筛选系统”,重要邮件标红,普通文件标黄,备用资料归档,清晰明了。她深吸一口气,对胤禛说:“皇上,臣有个法子 —— 建一套‘中央处理器’情报体系,按‘紧急度、影响面、新政关联度’给每封情报打分分类,红标送御前,黄标交对应部门,绿标存档备用,再也不会让重要情报被淹没。”
“‘中央处理器’?” 胤禛停下脚步,眼里闪过一丝光亮,“这体系怎么建?”
“分三步来,皇上您看。” 江兰拿起纸笔,边画边说,“第一步定分类标准:红标是‘御前直达级’,得满足‘双紧急’——48 小时内要爆发,还得关联军屯、盐运、外交这些新政根基,比如余党作乱、粮荒;黄标是‘部门协同级’,要么紧急但不涉根基,要么涉根基但不紧急,比如私藏盐引、医馆缺药;绿标是‘存档备用级’,像农户报虫害、布价小涨,不紧急也不涉根基,留着以后用。第二步设计打分算法,把三个维度各分 0 到 5 分,总分 12 分以上标红,8 到 11 分标黄,8 分以下标绿,不凭主观判断。第三步配硬件和人手,让筛选的人有工具、有章法。”
胤禛看着纸上的分类表,点了点头:“好!需要什么人、什么东西,朕都给你调,你尽快把这体系建起来!”
三日后,雨停了,阳光透过静云轩的窗,洒在刚搭好的分类桌上。江老实带着瑞祥号的木工组,花了整整两天两夜,把这套 “硬件” 赶了出来。分类桌选的是江南运来的楠木,木质坚硬耐磨,江老实亲自去木料库挑的料,每块木板都要摸三遍,确认没有裂纹才肯用。桌面用朱砂、藤黄、石绿三种漆画了四个格子,分别标着 “待筛”“红标”“黄标”“绿标”,格子边缘还包了半寸宽的铜片,江老实蹲在地上,用小锤一点一点敲实:“铜片能防磨,这桌子得用个十年八年,可不能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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