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归号”的船帆在晨光里舒展,像一只展翅的白鸟。我把粘好的道歉信叠成方块塞进怀里,指尖触到纸页边缘的褶皱,心里那点“怕太晚”的惴惴突然就散了——就像李醒说的,“补好的船照样能远航”。
阿芷正对着玉佩出神,那半块新融的玉温润通透,和旧的那半严丝合缝,阳光折射下,玉里仿佛游动着细碎的金纹。“我爹以前总说,玉有灵性,能记着人的念想。”她摩挲着玉佩,忽然笑了,“现在它记着两个念想了,一个是回家,一个是桃花林。”
船尾传来“咚”的声响,是李醒把新画的航海图钉在木板上。图上“望归号”旁边的小木船被他涂成了暖黄色,船帆上画着朵小小的桃花。“这是给守塔人留的位置,”他用铅笔敲了敲木船,“等他修完船坞,就载他去看阿桃的桃花林。”
话音刚落,船身突然轻轻一震,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低头往水里看,只见水面下飘着串发光的贝壳,每片贝壳里都嵌着张极小的字条,串联成一条光链,往远方延伸。
“是守护灵的规则。”阿芷捞起最前面的一片贝壳,上面的字迹闪着微光,“新的世界,新的规则。”
贝壳上的字渐渐清晰:
「1. 光链指引的方向有座“回声岛”,岛上的礁石会重复你说的最后一句话,但只说真话
2. 别捡沙滩上半埋的海螺,里面藏着未说出口的谎言,听多了会迷路
3. 岛中心的古树下,有口井能映出“未完成的约定”,找到对应的信物,就能让约定继续」
李醒把贝壳串在船舷上,光链立刻绷紧,带着“望归号”转向新的航线。海风里突然混进咸涩的气息,远处的海平面上,一座岛屿的轮廓正慢慢清晰,岛上的礁石在阳光下泛着黑亮的光,像无数只竖起的耳朵。
“回声岛?”我摸着怀里的道歉信,突然有点期待,“不知道它会重复我哪句话。”
阿芷把玉佩塞进衣领,贴在胸口:“不管重复什么,只要是真话就不怕。”她的声音刚落,远处的礁石突然传来回声,清晰地重复着:“只要是真话就不怕——”
李醒笑着扬起船帆:“看来这岛挺实诚。”他往海里扔了块桃花糕的碎屑,“走,去看看那些未完成的约定,有没有值得我们帮忙的。”
船朝着光链的方向加速前进,贝壳光链在船后拖出长长的光带,像条引路的星河。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带着新的暖意。我知道,不管回声岛会抛出什么问题,只要我们带着真心和勇气,就像带着那枚合二为一的玉佩,总能在新的世界里,找到属于我们的答案。
毕竟,人生这趟船,最精彩的从来不是终点,而是带着所有故事,继续往前的每一刻。
船行三日,回声岛的轮廓愈发清晰。岛周的礁石群像蹲伏的巨兽,海浪拍上去,溅起的水花里裹着细碎的光,落回海面时,竟凝成半透明的文字——是我们之前说过的话:“桃花糕要趁热吃”“航海图得留三分空白”“玉佩要贴心口才暖”。
“规则一没骗人。”阿芷指着块礁石,刚才她念叨“爹的咳嗽该好了”,此刻礁石就反复应着“该好了”,尾音拖得长长的,像句温柔的祈愿。
靠近岛屿时,沙滩上的海螺开始“呜呜”作响。有的螺壳里飘出孩童的声音:“我没偷吃糖”,说着说着就变成哭腔;有的藏着妇人的叹息:“我不怪他”,尾音却带着颤。李醒弯腰要捡,被大哥的触须拦住——他的触须扫过螺壳,螺口立刻冒出黑烟,“规则二:谎言会化成瘴气,吸多了会困在自己编的梦里。”
沙滩尽头的古树需三人合抱,树干上布满树洞,每个树洞里都嵌着件旧物:褪色的发带、断弦的风筝、缺角的瓷碗。树下的井口泛着青幽的光,井水像面镜子,映出我们的影子,却在影子旁多了个模糊的轮廓——我的影子旁站着那个被误会的朋友,正举着篮球;阿芷的影子边是她父亲,手里拿着药锄;李醒的影子旁是个老木匠,正打磨着木老虎。
“是未完成的约定。”大哥的触须指向树洞,“每个旧物都对应一个约定。”他从树洞里取出枚铜哨,哨子上刻着“晨”字,“比如这个,对应的约定是‘每日清晨吹哨子叫对方起床’,但哨子断了,约定就停了。”
井水里的影子突然动了,我的朋友朝我挥手,口型是“来打球啊”。我摸出怀里的道歉信,信纸刚靠近井口,井水就泛起涟漪,朋友的身影渐渐清晰,手里的篮球变成了封信,正是我当年没送出去的那封。
“信物是这个。”我把信放进树洞,树洞里的铜哨突然响了,清亮的哨音里,传来两个少年的笑声。
阿芷从树洞里找出半块桃花酥,酥饼上的牙印还清晰。她把玉佩贴在井口,井水映出她父亲接过桃花酥的画面,老人笑着说:“阿芷做的,再硬也好吃。”树洞里立刻飘出桃花香,像有人刚烤好了新的酥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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