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车间灯火通明,气氛却比外面的寒冬还要凝重。
那台从西德远道而来的高精密镗床,如同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静静地趴窝在车间中央。
就在陆云准备开口要工具时,车间大门被粗暴地推开,一阵夹杂着德语的咆哮声闯了进来。
“这是在胡闹!”
一个金发碧眼、身材高大的白人专家,在翻译的陪同下,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他正是之前束手无策的德国专家,克劳斯。
克劳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机器前,穿着一身破旧工装的陆云,他脸上的愤怒瞬间变成了极致的轻蔑。
他指着陆云,用德语对身旁的秦冷月质问道:“秦厂长,这就是你们找到的‘解决方案’?一个连工作服都穿不齐的毛头小子?你们是想用他来羞辱我,还是羞辱德意志的精密工业?”
翻译连忙将话转述了一遍,车间里本就紧张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
王敬业和一众技术员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克劳斯根本不给秦冷月回答的机会,他走到陆云面前,居高临下地用生硬的中文说道:“小子,我不管你是谁。这台机器,它的每一个零件的公差都在千分之一毫米以内。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是你头发丝直径的七十分之一!你碰它一下,都可能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他鄙夷地扫了一眼陆云那双略显粗糙的手,“你这双手,是用来拧螺丝的,还是用来和泥巴的?现在,立刻,从这里滚出去,不要脏了我的机器!”
面对这毫不掩饰的羞辱,陆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德国专家,忽然用一口字正腔圆,甚至带着柏林口音的德语说道:“克劳斯先生,既然您的诊断报告认为故障是主轴承的‘蠕变疲劳’,为什么却要求更换整套液压系统?这两者在机械原理上,并无直接的因果关系。”
流利的德语从陆云口中说出,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克劳斯更是如同见了鬼一般,震惊地后退了半步。
“你……你怎么会说德语?你怎么知道我的诊断报告?”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你的报告是错的。”陆云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克劳斯的心上。
“真正的问题,是轴承滚道的微动磨损,诱发了液压润滑系统的压力谐波,导致了二次损伤。你只看到了结果,却找错了原因。”
陆云每说一句,克劳斯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话,精准地击中了他这几天百思不得其解的疑点!他隐约感觉到了,但他的仪器和理论却无法支撑这个结论!
“你……你胡说!一派胡言!”克劳斯色厉内荏地反驳,额头却已经冒出了冷汗。
秦冷月冰冷的目光扫过克劳斯,最后落在陆云身上,她冷冷地对克劳斯说:“克劳斯先生,你的团队已经失败了。现在,请你站在一边,不要干扰我们的工作。”
说完,她不再理会僵在原地的德国人。
克劳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死死地盯着陆云,咬牙切齿地用德语低吼:“好!我今天就在这里看着!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怎么把这台机器彻底送进废铁堆!”
他拉过一张椅子,就那么大马金刀地坐在不远处,摆明了要看陆云的笑话。
陆云彻底无视了他,仿佛他只是一团空气。
他转向王敬业,开始报出他需要的工具:“给我拿一套内六角扳手,一套梅花扳手,一根钢制听诊杆,还有……”
陆云顿了顿,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包括克劳斯在内,都差点把下巴掉在地上的要求。
“再给我拿一把最粗的平头锉刀,和几张金刚砂纸。”
“ 克劳斯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陆云,对秦冷月尖叫道,“他疯了!他绝对是疯了!他要用锉刀去修主轴承!这是谋杀!这是对工业的犯罪!”
“这是胡闹!我不同意!”一个脾气火爆的老技术员也忍不住站了出来,“老王,你就由着他瞎搞?这要是出了事,我们都得跟着上军事法庭!”
王敬业心里也直打鼓,用锉刀修精密轴承,这事他听都没听过。
可他一想到陆云刚才用一口流利的德语,把德国专家都问得哑口无言,又想到了秦厂长那不容置疑的命令,他一咬牙,豁出去了。
“都闭嘴!按他说的办!”王敬业吼了一嗓子,亲自跑去工具库,把陆云要的东西一样一样找齐,送到了他面前。
陆云接过工具,首先拿起那根半米长的钢制听诊杆。
他将听诊杆的一头抵在机器的主轴外壳上,另一头则紧紧贴着自己的耳朵。
“慢速,手动摇主轴。”他平静地命令道。
一个年轻的技术员在王敬业的瞪视下,走上前,握住了手摇轮,用极其缓慢的速度,一点点转动起来。
整个车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只见陆云闭着眼睛,侧耳倾听,手中的听诊杆在主轴外壳上缓慢地移动,一寸,一寸,精准地探查着内部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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