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夜风裹挟着沙粒,打在脸上带来细微的刺痛。吴枫、卡德尔和独狼三人如同三道流动的阴影,在古河床与沙丘的掩护下,快速向塔西里-07东侧接近。
无线电保持静默,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脚下沙砾的摩擦声。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感官提升到极致,留意着黑暗中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独狼在前方引路,他的动作如同经过精确计算的机器,每一次停顿、每一次移动都完美地利用着地形。卡德尔居中策应,厚重的身形在夜色中却显得异常敏捷。吴枫断后,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不仅观察着后方,更不断扫视着侧翼,警惕着可能的埋伏。
距离围墙还有一公里时,他们改为匍匐前进,最大限度地减少自身的热信号和轮廓。
时间在紧张的潜行中缓缓流逝。22:45,他们抵达了预定隐蔽点——一处距离东侧围墙约三百米的沙丘背面。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个巨大的、如同怪兽呼吸口般的第三通风管道入口,以及管道上方那盏不断旋转扫描的探照灯。
独狼通过狙击镜仔细观察着。“守卫刚完成一轮交叉巡逻,下一轮预计在23:02左右。摄像头状态正常。”他在喉咙麦克风里低语,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盏探照灯和巡逻守卫的身上。等待,成了最煎熬的考验。
22:58,探照灯的旋转轨迹似乎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卡顿,若非全神贯注根本无法察觉。几乎同时,独狼低声道:“摄像头信号灯熄灭。”——那十秒钟的窗口期开始了!
22:59,原本应该在附近巡逻的两名守卫,其中一人的对讲机似乎响了,他停下脚步聆听,另一人也凑了过去,两人的注意力被短暂吸引,背对着通风管道入口。
就是现在!
“行动!”吴枫低喝。
三道身影如同猎豹般从沙丘后窜出,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通风管道入口。他们的脚步轻盈而迅捷,在沙地上只留下几乎可以忽略的痕迹。
通风管道的入口覆盖着厚重的防鸟网,后面是巨大的扇叶,此刻处于低速旋转状态。卡德尔从背包中取出液压剪,熟练而无声地剪断了防鸟网的锁扣。独狼则用特制的工具卡住了扇叶的旋转轴承,在扇叶间制造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吴枫第一个侧身钻入,管道内一片黑暗,充斥着金属、灰尘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微弱的消毒水混合着腐败的气味。气流呼啸,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
卡德尔和独狼紧随其后。进入后,独狼迅速移开工具,扇叶恢复缓慢旋转,卡德尔则将剪断的防鸟网虚掩回原处,从内部用磁吸装置固定,尽量不留下明显痕迹。
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三人成功潜入,隐藏在通风管道的深邃黑暗中。
管道内部比想象中更加宽阔,直径超过两米,足以让人弯腰前行。内壁是冰冷的金属,布满了灰尘和油污。巨大的气流声在耳边轰鸣,掩盖了许多细微的声响,但也干扰了他们的听觉。
吴枫打了个手势,三人沿着管道小心翼翼地向深处摸去。根据哈基姆之前对建筑结构的分析,这条主干管道应该通往能源中心或生活区附近。
行进了一百多米后,前方出现了岔路。一条继续向前,另一条向下延伸。
“德纳尔没有说明具体路线。”卡德尔低声道,声音在管道中显得有些沉闷。
吴枫仔细观察着两条管道。向下的管道内,那股消毒水混合腐败的气味似乎更浓郁一些,而且隐约能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不规则的震动从下方传来。
“向下。”吴枫做出了决定。直觉告诉他,秘密和危险,往往隐藏在更深的地方。
他们选择了向下的管道。坡度很陡,内壁湿滑,需要格外小心。越往下,那股怪异的气味就越发明显,甚至开始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电子噪音般的低频嗡鸣。
又前行了大约五十米,侧壁出现了一个维修用的格栅。吴枫示意停下,透过格栅的缝隙向外望去。
外面是一条灯火通明的走廊,墙壁是冰冷的白色合金,充满了未来感。几名穿着白色全封闭防护服、戴着厚重面罩的研究人员正推着一辆装载着某种密封容器的推车匆匆走过。容器是不透明的金属材质,但侧面贴着一个醒目的黄色标志,上面是三个黑色的字母:**K-7**。
K-序列?
研究人员的神情(透过面罩可视部分能看到)显得紧张而匆忙,仿佛手中的东西极其危险。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一扇气密门滑开,一名穿着“远星”高级军官制服、却没有佩戴任何防护设备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身材高瘦,眼神锐利如鹰,嘴角带着一丝冷漠的笑意。吴枫瞳孔一缩——这个人,他在“网络”提供的资料中见过,正是“执事”,艾蒂安·罗尚博尔的心腹之一,负责塔西里-07现场指挥的拉塞尔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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