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地在铁轨上行驶，车窗外的景象从错落的村庄变成了广袤的雪原。北风卷着雪沫子拍在车窗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痕，模糊了窗外的世界。车厢里挤满了人，知青们大多带着青涩和忐忑，互相打听着北大荒的情况，空气中弥漫着煤烟味和劣质烟草的气息。
杨浩宇靠在角落，闭目养神。他看似在休息，实则在运转《太上感应篇》的心法，丹田处的玄气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滋养着四肢百骸。灵泉空间里的泉水已经被他取了一小瓶藏在怀里，清澈甘冽，时不时抿上一口，既能提神，又能淬炼身体。
“同学，能借你的火柴用一下吗？”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杨浩宇睁开眼，看到一个穿着褪色蓝布工装的青年，脸上带着几分疲惫，手里捏着一支卷好的旱烟。这青年约莫二十岁，眼神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袖口磨得发亮，显然是吃过不少苦。
“我不抽烟，没带火柴。”杨浩宇摇了摇头，目光在青年手腕上一扫而过——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的。
青年也不尴尬，笑了笑把烟卷塞回兜里：“我叫周明远，从省城下来的，你呢？”
“杨浩宇，红旗生产大队的。”
“哦？那咱们还算半个同乡。”周明远眼睛一亮，“我老家就在你们县隔壁，没想到能在火车上碰到。听说这次去的是七星河农场，那边条件可不咋地，冬天能冻掉耳朵。”
杨浩宇笑了笑：“再冷的天，日子也得过不是？”
正说着，斜对面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一个穿着军大衣、戴着红袖章的壮汉正揪着一个瘦高个知青的衣领，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你小子敢偷我的窝窝头？是不是活腻歪了！”
瘦高个知青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不是我！我没偷！那是我自己带的……”
“还敢狡辩？”壮汉一巴掌拍在瘦高个脸上，“我亲眼看见你从我的包里拿出来的！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就是个不学好的资产阶级崽子！”
周围的知青们都看了过来，有人面露同情，却没人敢出声。这壮汉是公社武装部的干事，叫李铁柱，出了名的蛮横，听说还是县里领导的远房亲戚，没人愿意得罪他。
瘦高个被打得嘴角出血，眼里噙着泪，却倔强地不肯低头：“我真的没偷……那是我妈连夜给我蒸的，里面放了红薯干……”
“放你的屁！”李铁柱又要动手，手腕却被一只手牢牢抓住。
“差不多行了。”杨浩宇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眼神平静地看着李铁柱，“是不是他偷的，总得讲点证据吧？”
李铁柱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你算哪根葱？也敢管老子的事？赶紧放开！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杨浩宇手上微微用力，玄气运转间，一股巧劲顺着李铁柱的手臂蔓延上去。李铁柱只觉手腕一麻，像是被铁钳夹住，疼得龇牙咧嘴，怎么也挣不开。
“你……你放手！”李铁柱又惊又怒，他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知青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证据呢？”杨浩宇没松手，目光扫过李铁柱的帆布包，“你的窝窝头长什么样，有记号吗？”
李铁柱一时语塞，他的窝窝头就是普通的玉米面做的，哪有什么记号？
这时，那个瘦高个知青连忙从兜里掏出一个掰开的窝窝头，里面果然嵌着几块红薯干：“你看，这是我带的，有红薯干的！”
周围的知青们也纷纷点头，证明瘦高个上车时确实带着窝窝头，而且里面有红薯干。
李铁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知道自己理亏，却拉不下脸认错，梗着脖子喊道：“就算不是他，那也是别人偷的！反正我的窝窝头少了！”
“哦？少了几个？”杨浩宇松开手，慢悠悠地说，“我刚才好像看见你的包没拉好，掉了两个在座位底下，要不要找找？”
李铁柱一愣，连忙蹲下去往座位底下摸，果然摸出两个沾满灰尘的窝窝头，正是他丢的那两个。原来他刚才上车时急着抢座位，包没拉严实，窝窝头掉了都没发现。
这下，李铁柱的脸彻底成了猪肝色，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再也不敢吭声。
“谢谢你。”瘦高个知青感激地看着杨浩宇，连忙把嘴角的血迹擦掉，“我叫林文轩，从市一中来的。”
“杨浩宇。”杨浩宇摆了摆手，“小事而已。”
周明远拍了拍杨浩宇的肩膀，低声道：“你这胆子可真不小，李铁柱那人睚眦必报，往后得小心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杨浩宇笑了笑，没放在心上。有老天师传承在身，他还真不怕这种只会耍横的角色。
火车行驶到傍晚，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大多数知青都靠着座位睡着了，只有火车撞击铁轨的“哐当”声在夜色中回荡。
杨浩宇正闭目养神，突然感觉有人在轻轻碰他的胳膊。他睁开眼，看到白天那个掉了书本的麻花辫姑娘正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个搪瓷缸，脸颊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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