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极屋老板带着六名精心打扮的游女鱼贯而入,原本宽敞的雅间顿时添了几分脂粉香暖的气息。
游女分为五个等级分别是秃,新造,端,局,太夫,太夫也可称作花魁,秃一般是非卖品,大多年纪较小,被当做下任花魁培养,一般会跟在花魁身边,耳濡目染,学习花魁的音容笑貌。除了太夫等级的游女,其它等级的游女都会在橱窗中展示,没有选择客人的权利,游女等级森严,每个等级的待遇穿着,吃食等都不相同。
这六名女子,四名身着“局”位阶的深色留袖和服,花纹繁复而庄重,两名“端”位阶的则穿着色彩稍显明丽的和服,衣料质地稍逊,但同样精致。她们的发髻高挽,插着玳瑁或银质的簪钗,脸上涂抹着传统的艺伎妆容——白粉敷面如同精致的瓷偶,朱红的口脂点在唇上,如同雪地里的红梅,眼尾用胭脂勾勒出微微上扬的妩媚线条。虽非顶级的太夫(花魁),但也是京极屋中技艺娴熟、颇受欢迎的佼佼者。
“伊达公子,怠慢了。”老板满脸堆笑,跪坐在白鸟岩身侧,殷勤地为他斟上一杯热茶(白鸟岩婉拒了清酒),“这几位都是我们京极屋的台柱子,琴棋书画,歌舞技艺,样样拿得出手。”他一边说着,一边递上一本装帧精美的花名册,册子上用娟秀的字体写着每位游女的花名、位阶、擅长技艺,甚至还有几句简短的评语。
白鸟岩接过花名册,目光平静地扫过。老板则指着场中开始表演的游女们,如数家珍地介绍起来:“这位是菊千代,一手三味线弹得极妙,余音绕梁啊……那位是梅香,舞姿曼妙,尤其擅长‘京舞’……还有小百合,筝弹得极好,指法干净利落……”他唾沫横飞,时不时还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猥琐的笑意补充道:“公子您看,菊千代身上自带一股兰花香,最是清雅……梅香的身段,啧啧,丰腴有致……”
白鸟岩脸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疏离的浅笑,耐心听着,偶尔微微颔首。老板以为他听得认真,介绍得愈发卖力。
待六名游女一曲终了,袅袅婷婷地行礼退到一旁,老板才意犹未尽地停下话头,脸上堆满期待的笑容:“伊达公子,您看……可有中意的姑娘?若有,老朽这就为您安排房间,让姑娘们好好伺候您......”他搓着手,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
白鸟岩放下茶杯,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声音清朗:“不愧是名满京都的京极屋,此番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众位姑娘皆是才情横溢,技艺精湛。”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遗憾,“只是……”
这声“只是”如同冷水浇头,老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心中警铃大作!这位金主钱袋子才露了个角,要是就这么走了,不知要多少天才能赚回来!他急得差点从坐垫上弹起来,身体前倾,几乎要扑到白鸟岩面前:“公子!公子可是有什么不满?是不是这几位姑娘不合您眼缘?若是不喜欢这几位游女,我们再换一批就是!”他语速飞快。
白鸟岩轻轻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姿态从容:“老板误会了。倒不是不满。”他目光扫过场中垂首侍立的游女们,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傲然,“说来也不怕老板笑话,小生家乡有句古话,‘不到长城非好汉’。今日既入宝山,自然想见识见识贵店真正的瑰宝。这些姑娘虽好,却非小生心中所求。”
“这……这个……”老板顿时语塞,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一时也明白了白鸟岩的意思。花魁?那可是店里的摇钱树,怎能轻易侍人,若是遇见真正的大贵族,老板自然是屁颠屁颠的将花魁送来,如今只是个远处来到小贵族,想见花魁,自然是要按规矩来。
白鸟岩却仿佛没看到他的为难,直接起身,步履优雅地走向场中站立的六名游女。见他走来,游女们呼吸都微微一窒,近距离下,这位伊达公子的容貌和气度带来的冲击力更为惊人!他身形挺拔,面容俊美无俦,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过她们时,带着一种温和却疏离的审视,让她们心跳加速,脸颊发烫,眼神几乎要拉出丝来。
白鸟岩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走到第一位游女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张面额五十円的崭新纸币,轻轻放入她手中。“诸位姐姐辛苦了,一点心意,算是给姐姐们添些胭脂水粉。”他的声音温和悦耳。
“谢……谢谢公子!”那游女受宠若惊,激动得声音发颤,深深鞠躬。其他游女见状,眼中期待更甚。白鸟岩依次走过,将五十円纸币一一放入她们手中。每人都激动地鞠躬道谢,其中几个心思活络的,在鞠躬时还“不经意”地将和服领口往下拉了拉,露出一片诱人的雪白肌肤,眼波流转,媚态横生。
白鸟岩脸上笑容不变,脑海中蝴蝶忍却突然出来,一拳打在他脸上。白鸟岩迅速发完钱,转身优雅地坐回原位,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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