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攸宁点了点头,似乎听进去了姐姐的话。
但她又很快抬起头,眼睛湿漉漉的:“那你过年……会不会……很忙?会不会……没时间理我?”
刮了刮小祖宗的鼻子,李意浓宠溺的说:“你找我是大事,别人的事都是小事。”
在北京的7座火车站中,朝阳站不算大也不算小,春运期间毫无悬念的人潮涌动。
李意浓拉着行李,看着小祖宗,眼里满是眷恋,比大一开学告别父母那天更舍不得迈步子。她很想在临别前吻一吻她的小祖宗,用这个吻来安抚小祖宗的焦虑,宣泄自己的不舍。
最终忍者还是忍住了,只是趁着进安检口前那27秒的拥抱,贴着没有人工耳蜗麦克风的左耳廓轻声说:“攸宁,记得想我。”
“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
李意浓松开小祖宗,搓了搓面前有点凉的小脸蛋:“我刚才说,这两天降温,多穿点。”
“知道啦……你快……进去……别误车。”
时不时回头张望,看到小祖宗一直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自己的脚步,李意浓许下了平生最真诚的一个愿望:<希望以后可以和攸宁过春节,过一个又一个春节,过所有的节日,每一个长假都不用再分开。>
回到延吉,虽然陪伴家人的时光温馨美好,但李意浓心里始终惦记着自己的小祖宗。但凡有几分钟赋闲的时间,她都会赶紧给攸宁发讯息。刚开始,她忍不住要分享家里过年的趣事,爸爸贴春联时分不清上下联,妈妈挂在阳台上的米肠被邻居家的散养猫啃了好几根。
褚攸宁每次回复这类讯息都异常简短,寥寥数语,透着一股淡淡的低落。
大概能猜到小祖宗回家后的感受并不快乐,李意浓很快就发现自己分享的这些快乐显得有些不合时宜,转而聊起一些其他的话题。
大白菜叶包饭,豆沙馅打糕,红烧明太鱼,江米鸡蒸饭,貌似是小祖宗更喜欢的话题。只是这些话题,每次都会怂恿出李意浓那句[回北京了我做给你吃]的大话,搞得她越吹嘘越心虚,最后偷偷换成[回北京的时候我带给你吃]的许诺。
除夕下午,褚攸宁去超市象征性的买了些年货,拎着回到大院。
她从小所寄居的这栋3层小楼,并非大院里的独一无二,只是二十几分之一。从外边看,和大院里与外公同级别的其他干部住宅没什么区别,一样的红砖墙,差不多的爬山虎、大槐树。只是别家的老干部光荣退休后,每逢过年都门庭若市。只有叶家这栋,门可罗雀,无声的张扬着叶副部长退休前到底有多么不光荣。
褚攸宁打开家门,拥有11个房间的独栋小楼里,只有妈妈一个人,冷冷清清。保姆们放假前显然是认真打扫过了,干净整洁的表象之下,是毫无生活气息的真相。
往年春节,家里的氛围虽算不上多好,但爸爸好歹除夕、初一、初二都会在家,即便只是应付。可今年,除夕傍晚爸爸都没有回家。
褚攸宁发讯息问爸爸用不用等他吃年夜饭,得到的回复是[不用等]。
一个心照不宣却又无人提及的事实,在母女之间蔓延开来。今年,褚嘉仁,彻底离开了这个家,不仅年夜饭不会回来吃,大年初一和大年初二恐怕也不会现身。叶书颐的丈夫,褚攸宁的爸爸,已经完全属于了另外一个家。
或许正是这种情绪作祟,叶书颐心里很不痛快,言语也比平时更加刻薄。看到女儿拎回来的年货,她横挑鼻子竖挑眼,一会儿讥讽“从廉价超市买来的东西品质不好”,一会儿又数落女儿“根本不知道家里缺什么、不缺什么,对这个家漠不关心,和你那个死人一样的爸爸一个德性,都没把这个家当成家”。
换做以前,褚攸宁可能转身就不再搭理妈妈了。但今天,不知道是因为真的长大了,还是在姐姐身边待久了,耳濡目染学会了与他人共情,变得更加善解人意。面对妈妈这些难听的话,褚攸宁竟没有生气,反而真切感受到妈妈刻薄言语背后的痛苦与愤懑。
罕见的,褚攸宁主动走到妈妈身边:〖别生气了。今年就我们俩过年,也许会更开心一些。想吃什么馅的饺子呢?我现在会包饺子了。〗
叶书颐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也有感动,可很快又被她那层刻薄的外壳所掩盖:“初三我去伦敦,和你外公、舅舅他们难得团聚,用不用给你也买票?我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机票了,你提前也不说过年回不回家。”
〖我的护照在爸爸那里。〗
“他拿你护照做什么?你就不知道自己补一个吗?”
〖我的身份证也被爸爸拿走了。〗
“你爸是混蛋!整天像防贼一样的防着自己家人。”
〖我们不提他了,我去包饺子。天都黑了。〗
叶书颐坐在客厅,冷眼旁观着女儿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心情很复杂,思绪很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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