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枯木岭,往东行约五日,视野突然开阔起来——一条浑浊的大河横亘在眼前,河水裹挟着泥沙,在阳光下泛着金黄,岸边的沙滩上,散落着无数奇形怪状的石头,被水流冲刷得光滑圆润。
“这是流沙河吧?”沈公子望着河面,河水湍急,不时有漩涡出现,“我听说这河夏天会改道,河床里藏着不少宝贝,就是沙子会流动,不小心就会陷进去。”
曾言爻正让墨团嗅着岸边的石头,闻言点头:“我爹的医书里提过,流沙河的河床上有种‘水纹石’,石头上的纹路会随水温变化,磨成粉能治风湿。只是河床流沙不定,很难采到。”
墨团突然对着河对岸的一块巨石狂吠,那巨石约莫三丈高,形状像一头卧牛,表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刻痕,在阳光下若隐若现。林辰举起望远镜(那是他从母亲的记忆储存器里“看到”原理后,让铁匠铺打造的简易工具),发现刻痕竟像是某种文字。
“那石头上有字,”林辰放下望远镜,“像是某种古老的铭文。”
他们沿着河岸寻找渡口,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看到一个简陋的码头,码头边停着一艘独木舟,舟上坐着个穿粗布麻衣的青年,正用小刀在一块石头上刻画着什么。
“小哥,能渡我们过河吗?”沈公子喊道。
青年抬起头,他的皮肤黝黑,手掌粗糙,指缝里嵌着泥沙,眼神却异常明亮。“过河?”他打量着林辰等人,目光在墨团身上停留片刻,“这河最近不太平,夜里总听到石头在哭,你们要去对岸做什么?”
“我们想看看对岸的巨石,”林辰道,“上面好像有铭文。”
青年闻言,眼睛亮了起来:“你们看得懂铭文?”他放下小刀,跳上岸,“我叫石生,是这流沙河的‘石语者’,世代守护河上的石头。那卧牛石上的铭文,我爷爷说藏着流沙河改道的秘密,只是没人看得懂。”
“石语者?”曾言爻好奇地问,“是能听懂石头说话的人?”
石生笑了笑,指着自己刻的石头:“不是听懂,是能看懂石头的纹路。每块石头都有自己的故事,水流冲刷的痕迹、风吹日晒的裂纹,都是它们在‘说话’。就像这水纹石,纹路越密,说明水温越高,风湿病人用了效果越好。”
他邀请他们上船,独木舟很小,墨团只能趴在船头,尾巴小心地贴着船板,生怕弄翻船。石生划桨的技术极好,舟行平稳,穿过湍急的水流,很快就到了对岸。
卧牛石比远看更壮观,近看才发现,石上的铭文并非刻在表面,而是嵌在石头内部,像是天然形成的,用手触摸,能感受到微弱的震动。
“我爷爷说,这石头是‘镇河牛’,”石生抚摸着铭文,“千年前,流沙河经常泛滥,淹没两岸村庄,有位治水的大夫,用毕生心血找到镇河的法子,把秘诀刻在了这石头上,还和河神定下盟约,只要铭文还在,河水就不会毁了村庄。”
林辰仔细观察铭文,发现文字与他在藏兵洞见过的军报残片有些相似,都是前朝的古文字。他试着辨认了几个字:“……水脉……流沙……转……三百年……”
“好像是说,流沙河的水脉每三百年会转一次向,”林辰道,“转的时候会有大洪水,需要用某种方法引导水流,不然会淹没村庄。”
石生眼睛一亮:“对对!我爷爷也说过,他小时候听老人们讲,三百年前确实发过一次大水,把下游的柳溪村冲毁了一半,后来不知怎么,水就突然退了。”
他们围着卧牛石研究了半天,林辰认出铭文里反复出现“石阵”“引洪”“东南”等字样,推测当年治水的大夫是用石头摆成阵,引导洪水往东南方向的低洼地流,避开村庄。
“那石阵在哪里?”曾言爻问道。
石生指着河床:“应该在水下,流沙河改道后,石阵就被埋了。我爷爷说,石阵的钥匙是‘三生石’,三块石头拼在一起,能指引方向,只是我找了十几年,只找到两块。”
他从怀里掏出两块石头,一块呈青灰色,上面刻着“生”字;一块呈赤红色,刻着“老”字。“还差一块刻着‘病’字的,凑齐了才能用。”
林辰想起母亲的记忆储存器里提到过“水文勘察”,提议道:“我们可以试试用竹竿探测河床,石阵的石头比流沙重,竹竿插下去会有不同的触感。”
石生觉得可行,立刻找来十几根长竹竿,四人一兽分工合作:林辰和石生负责探测,沈公子记录竹竿插入的深度,曾言爻和墨团在岸边观察水流变化——墨团的鼻子灵敏,能闻到石头被水浸泡后的气息。
忙活了大半天,他们果然在河床的东南方向找到一片坚硬的区域,竹竿插下去几乎纹丝不动。“是这里!”石生兴奋地喊道,“下面肯定有石阵!”
就在这时,天色突然暗了下来,狂风骤起,河水变得浑浊,浪头越来越高,拍打着岸边的石头,发出“砰砰”的声响,像是无数石头在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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