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风头,无疑刺痛了某些人的神经。休息间隙,孙强凑到陈豹身边,看着正在帮几个同学习正步动作的林枫,阴阳怪气地说:“豹哥,瞧把他能的,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就是会点花架子吗?”
陈豹灌了半壶水,抹了把嘴,眼神阴沉:“哼,小子确实有点邪门。站军姿稳得不像话,动作也挑不出毛病。不过,这才刚开始,后面有的是项目,我看他能装到几时!”他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脆响,盘算着在体能对抗项目中给林枫一个深刻的教训。
训练并非只有枯燥的队列。夜间紧急集合的哨声,总是在人睡得最沉的时候凄厉响起。宿舍里瞬间炸锅,黑暗中一片混乱——摸黑穿衣、打背包、找鞋、碰撞声、抱怨声不绝于耳。
林枫神识微动,黑暗在他眼中与白昼无异。他动作迅捷而有序,穿衣、打背包(他打的背包结实紧凑,是赵教官亲自示范过的标准“三横压两竖”)、穿鞋,一气呵成,第一个冲出宿舍,在指定地点立正站好。
而他的室友郭浩然则陷入了困境,背包带缠成了死结,越急越乱。林枫见状,迅速返身,低声道:“别慌,我来。” 他手指灵活地几下动作,便将缠绕的背带解开,并飞快地帮他重新打好背包,拉着他在最后时限内冲到了集合点。
郭浩然看着林枫,黑暗中镜片后的眼睛充满了感激和后怕,低声道:“谢了,林枫。”
“小事。”林枫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次事件,让林枫在同学中赢得了更多的好感。他能力强却不倨傲,乐于助人且不着痕迹,这种品质在集体环境中尤为可贵。
真正的矛盾,在一次战术基础训练——低姿匍匐前进中爆发了。训练场是一片布满尖锐碎石和尘土的开阔地。赵教官详细讲解了动作要领:身体尽量贴近地面,依靠手臂和腿部的交替蹬伸前进。
“下面进行分组竞赛!最后三名,今晚负责打扫全连厕所!”赵教官的话音刚落,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巧合的是,林枫、孙强和陈豹被分在了同一组。陈豹看向林枫,嘴角勾起一抹狞笑,压低声音:“小子,准备好啃泥巴吧!”
发令枪响!三人如同猎豹般扑倒在地,迅速向前匍匐。陈豹仗着爆发力强,起初一马当先,动作大开大合,激起漫天尘土,但姿势略显僵硬,消耗巨大。孙强紧随其后,动作有些变形,颇为狼狈。
林枫的动作却与他们截然不同。他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手臂与腰腿的配合如同精密机械,每一次发力前窜都迅捷而省力,轨迹笔直,扬起的尘土远少于陈豹。他的动作充满了某种独特的韵律和效率,仿佛经过了千锤百炼。
陈豹见林枫速度惊人,迅速逼近,眼中狠戾之色一闪。在两人几乎并驾齐驱,需要通过一处低矮铁丝网障碍时,陈豹故意胳膊猛地横向一扫,肘部狠狠撞向林枫的肋部!这一下阴险刁钻,若是被撞实,少说也是软组织挫伤,在粗糙的地面上甚至会擦掉一层皮!
然而,林枫的神识早已将陈豹的小动作洞察秋毫。在陈豹胳膊扫来的瞬间,林枫贴地的身体如同游鱼般不可思议地一缩一扭,不仅以毫厘之差避开了撞击,他支撑地面的左手手肘看似无意地往下一沉,一股巧妙的暗劲透入地面,一块半埋的、棱角尖锐的石块被这股力道一震,猛地松动,恰好滚到了陈豹即将支撑下去的右手掌下!
“啊——!” 陈豹惨叫一声,右手掌心传来钻心剧痛,动作瞬间变形,整个人失去平衡,脸朝下重重砸进尘土里,啃了满嘴泥沙,额头甚至被碎石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混着泥土,狼狈不堪。
而林枫则速度丝毫不减,如同离弦之箭般第一个到达终点,轻松起身,拍了拍手肘和膝盖上的尘土,气息平稳如常。
“林枫,好样的!”
“太帅了!”同连队的同学爆发出欢呼。
赵教官快步走来,先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林枫,又看向在地上挣扎、痛苦呻吟的陈豹,眉头紧锁,厉声喝道:“陈豹!怎么回事?!训练场上看不见障碍物吗?医务兵!带他去处理一下!其他人,继续训练!”
陈豹在医务兵的搀扶下站起身,吐着嘴里的泥沙,看着林枫那淡然的样子,再听到教官隐含责备的训斥和周围压抑的窃笑,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紫,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的怨毒几乎凝成实质。孙强也赶到了终点,看着陈豹的惨状和林枫的从容,脸色铁青,心底寒气直冒。他们意识到,这个林枫,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要难对付得多。
这次当众出丑和受伤,让陈豹和孙强对林枫的怨恨达到了顶峰。他们不敢再在明面上使绊子,但那种隐藏在目光深处的阴冷,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可能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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