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人和他的小舟早已消失在往生河浓得化不开的雾气里,仿佛从未存在过。我们四人,站在了一片绝对意义上的“虚无”边缘。
这就是寂灭之墟。
眼前没有光,也没有通常意义上的黑暗,而是一种吞噬一切色彩与形态的灰蒙。视线所及之处,是无数崩塌、扭曲、断裂的巨柱和宫殿残骸,它们以一种违反常理的角度倾斜、悬浮,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捏碎后随意抛洒的玩具。空气中弥漫着并非气味的“气息”——那是时间停滞、万物终结后的绝对死寂,吸入肺中,带着冰渣般的刺痛感,连神魂都仿佛要被冻结。更远处,空间本身似乎都是破碎的,能看到一道道扭曲的、无声闪烁的裂隙,裂隙后面是更加深邃、连意识都能吞噬的虚空。
“这里……就是一切归宿吗?”凌清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手中的青霜剑在此地光芒黯淡到了极致,剑身甚至凝结了一层灰白的霜晶,仿佛连这柄仙剑的灵性都在被此地法则侵蚀。
星澜长老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她指尖掐诀,试图引动星辉,但只有几点微弱的萤火般的光点一闪即逝,迅速被周围的灰蒙吞噬。“此地道则残缺,万法沉寂……我的星辉之术,几乎完全失效了。”这对她这位擅长推演天机、引动星辰之力的长老而言,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我胸膛中的生死心灯,此刻却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态。灯焰不再剧烈跳动,而是异常稳定地燃烧着,那缕灰黑色的火苗甚至显得有些“惬意”?它不再主动吞噬死气,反而像回到了某种“故乡”,与周围无处不在的寂灭气息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心灯散发出的光晕不再炽盛,却更加凝练,如同在狂风中护住的一点烛火,顽强地照亮我们周围丈许之地,将那股侵蚀性的死寂稍稍隔开。我甚至能感觉到,心灯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从这片墟寂之中汲取着某种最本源的“寂灭”之意,用以补全自身。
然而,最大的变化,来自玄女。
自踏入寂灭之墟的那一刻起,她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需要我搀扶、气息微弱的沉睡者。她自行站立,身姿挺拔,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眸子里的迷茫已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洞穿万古的沧桑与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她眉心的月华印记不再只是微光闪烁,而是如同真正嵌入血肉的月牙宝石,流淌着清冷而浩瀚的神辉,将她周身笼罩,竟隐隐能与我的心灯光晕分庭抗礼,甚至……更显纯粹古老。
“这里……是‘归墟’的最深处,也是……我当年陨落之战,最后的力量波及之地。”玄女开口,声音空灵而遥远,不再带有丝毫“玄婷”的情感波动,完全恢复了九天玄女的神只姿态。她目光扫过那些破碎的巨柱和扭曲的空间裂隙,眼神复杂,有痛楚,有追忆,更有一种深埋的愤怒。
“您……都想起来了?”我试探着问,心中既为她苏醒感到高兴,又因她气质的巨大转变而有些陌生和忐忑。
玄女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审视与认可交织的意味:“十之七八。多谢你,罗九牧。若非你的心灯之力护持,与我本源共鸣,加之这寂灭之墟的环境刺激,我恐怕还需漫长岁月才能凝聚散落的神识。”她顿了顿,指向远处一片尤其密集、不断塌陷又重组的空间乱流,“那里,残留着我当年自爆本源、重创‘观测者’先锋时留下的法则碎片。也正因如此,这片区域才成了连往生河摆渡人都不愿轻易踏足的‘寂灭之墟’。”
她的话印证了我的猜测,这里果然是上古神战的最终战场之一!而玄女的前世,竟是在这里与敌人同归于尽!
“观测者……到底是什么?”凌清霜忍不住问道,这是萦绕在我们心头最大的谜团。
玄女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它们……并非此方宇宙的生灵。源自‘源海’之外的虚无,是秩序的破坏者,生命的终结点。它们以吞噬世界本源为生,所过之处,万物归寂。当年它们一支先锋小队潜入,目标便是吞噬此界刚刚孕育成型的‘世界之心’。我奉命阻击,于此地……燃尽神血,崩碎神魂,虽将来犯之敌尽数湮灭,却也导致神庭核心区域法则崩塌,连带我自己……”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我们都明白,那是一场何等惨烈的牺牲。
“世界之心?”我捕捉到这个关键词汇。
“便是此界生灵繁衍、灵气循环的核心。若被吞噬,此界将灵气枯竭,法则崩溃,最终化为一片死域,如同……我们脚下这片废墟的扩大版。”玄女的声音沉重,“观测者主力并未放弃,它们仍在源海外虎视眈眈。而我当年陨落前,以最后神力将一丝世界之心的种子封印,藏于某处。这,或许也是它们如今仍在追寻我的原因之一。”
惊天秘辛!我们此刻所在的废墟,竟是守护世界存亡的最终战场!而玄女,不仅是上古战神,更是此界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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