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晓低头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嗯，以后他们，就是我们的伙伴了。”
伍子胥走上前来，目光落在幡旗上，语气欣慰：“如此，便给了这些英魂一个真正的归宿。”
汪晓颔首，抬眼望向遗迹之外，天光正好，风过林梢，带着自由的气息。
幡身传来的厚重英魂气息仍在萦绕。
他转头对着虚空轻唤：“枝枝，在吗？”
枝枝声音清脆如雀鸣：“在呢，宿主，怎么啦？”
“醐州这边还有什么历史上有名的人物吗？”汪晓语气平淡。
枝枝清脆开口：“有的有的，醐州有名的人物可不少呢！有元代楷书四大家之一的赵孟頫，他妻子管道昇也是很厉害的女书法家、画家。还有南朝的沈约，还有写《游子吟》的孟郊，‘茶圣’陆羽也长期在醐州隐居，着了《茶经》。辛亥革命的陈其美，书画大师吴昌硕，还有新文化的钱玄同、书法家沈尹默这些。”
一连串的人名报出，汪晓听得认真，等枝枝说完，才缓缓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以为然：“这些人……听起来倒是有名气，但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白雪闻言，探出小脑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小声问道：“汪晓哥哥，为什么没用呀？他们也是很厉害的人呀，就像陈霸先爷爷他们一样，不能也请他们来当伙伴吗？”
汪晓低头看向白雪，语气柔和：“不一样的，陈霸先是开国帝王，麾下的也都是沙场悍将，生前便是战力超群，成了英魂也顶尖战力。但枝枝说的这些人，大多是文人、画家、学者，就算成了英魂，最强的也顶多是鬼侍级的实力。”
“鬼侍级的实力太弱了，对我现在来说并不是什么助力。而且要劝服他们，还要一个个去寻找、沟通，太费时间和精力了，得不偿失。”
白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眉头微微皱起。
汪晓忍不住笑了，指尖轻点她的鼻尖：“傻丫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聚拢强力英魂，应对后续的危机，可不是招募文人雅士哦。等以后事情平息了，或许有机会再见见他们，但现在，没必要花费心思在这上面。”
白雪被他点得鼻尖微痒，缩了缩脖子，咯咯笑了两声，乖乖点头：“好吧，听汪晓哥哥的！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呀？”
汪晓抬头望向远方，目光变得深邃，“先离开这里，回一趟嘉星，去见一见倩倩。”
话音刚落，白雪猛地抬起头，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瞬间亮得像盛满了星光，语气里满是雀跃，“可呀可呀！原来汪晓哥哥是想倩倩姐姐啦！”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脸蛋上漾着促狭的笑意，还偷偷眨了眨眼，一副“我早就看穿你啦”的模样，可爱得紧。
汪晓被她这副模样逗得无奈失笑，故意板起脸，装作严肃的样子：“小机灵鬼，就你懂的多？我只是觉得，嘉星市刚收编不久，并未完全稳定。而且倩倩独自一人在陌生的城市，我不放心。”
“才不是呢！”白雪捂着鼻子咯咯直笑，往后躲了躲，又立刻凑上来，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汪晓哥哥就是想倩倩姐姐了，我都看出来啦。上次在倩倩姐姐家里，明明就是和倩倩姐姐做羞羞的事，还骗我说倩倩姐姐做恶梦了。”
说着，她还模仿着汪晓浅笑的样子，嘴角抿成小小的弧度，眉眼弯弯，学得有模有样。
汪晓僵在原地，眼神里满是错愕。
他下意识地垂眸，上下反复打量着白雪，眼前这小丫头眉眼间满是稚气，可那副了然于胸的狡黠模样，却半点不像是懵懂无知。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翻涌出那日在陈倩倩白沙市公寓里的画面。
深夜里，他和陈倩倩温存相依，明明特意放轻了所有动作，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楼下熟睡的白雪。
第二天，离开白沙市的时候，白雪问她陈倩倩昨晚为什么哭。
当时他心下一慌，脸颊瞬间发烫，只能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说陈倩倩夜里做了噩梦，睡得不安稳。
他记得白雪当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追问，他便以为这小丫头不懂，真的信了这番说辞。
从未想过她竟然一直记在心里，还把其中的端倪看得一清二楚。
汪晓忍俊不禁，语气彻底软了下来：“好好好，算你说得对，我是想倩倩了，行不行？”
“行！”白雪立刻挺直小腰板，用力点头，脸上满是“我赢啦”的得意。
汪晓没再跟她瞎扯，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别得意了，走了。”
话音落下，他脚尖轻轻一点地面，身形便如离弦之箭般腾空而起，稳稳悬浮在半空。
白雪见状，也不含糊，身子一纵，嘴里还急急忙忙地喊着：“汪晓哥哥，等等我！别跑那么快呀！”
清脆的声音在林间回荡，伴着风渐渐飘远。
一鬼一妖，身形一前一后，朝着嘉星市的方向疾驰而去。
嘉星市与醐州市本就相距不远，再加上他们飞的极快，耳边的风呼啸而过，下方的山川田野、城镇村落飞速倒退，转瞬便被抛在身后。
不过短短十五分钟，两道身影便已然抵达嘉星市上空。
汪晓缓缓停下身形，悬浮在云层之上，目光俯瞰着脚下的城市，眼底掠过一丝审视。
他缓缓闭上双眼，魂识化作无形的波纹，朝着嘉星市的每一个角落蔓延开来。
魂识扫过之处，往日里弥漫着的血腥味与怨毒戾气早已不复存在。
如今的嘉星市一片清明，街巷整洁，人流有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连风里都少了几分阴寒，多了几分安宁。
那些残留的阴邪之气被彻底清除，潜藏的阴邪也早已销声匿迹，整座城市都透着一股焕新的生机。
汪晓稍稍松了口气，随即收敛气息，将魂识的重点放在了感知陈倩倩的气息上。
魂识精准地筛选着周遭的气息，避开了市井的喧嚣与人流的繁杂，没过多久，一道熟悉的、温和的气息便清晰地传入感知之中。
方位瞬间被锁定。
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望向气息传来的方向，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对着身后赶上来的白雪道：“找到倩倩了，我们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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