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剑之渊,死寂的庚金之气如无形的利刃充斥每一寸空间。黑袍人掌中汇聚的灰黑色死寂剑意愈发浓郁,周围插在地上的无数残剑震颤得更加剧烈,一缕缕更加精纯的死寂剑意被剥离出来,融入那道逐渐成型的剑影之中。
那剑影呈灰黑之色,无锋无柄,仿佛由纯粹的死亡与终结之意凝聚而成,仅仅注视着,便让林昊与苏清月感到神魂刺痛,生机都似要自行枯竭。
“此乃‘终焉之剑’,取此渊万剑死意,融我寂灭本源而成。”黑袍人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自得,“在此地,此剑威能无限接近合体后期一击。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交出青云古剑,并臣服于我,或许可留一命,为我寂灭大道效劳。”
林昊与苏清月背靠而立,闻言只是将气息提至巅峰,用行动回应。
林昊全力催动混沌世界投影,灰白色的混沌之气竭力对抗着无处不在的死寂庚金之气侵蚀,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守护着两人身周三丈之地。苏清月则将阴阳造化珠悬于头顶,冰火太极图旋转不息,不断化解、抵消着从各个角度袭来的细微死寂剑意。
“冥顽不灵。”黑袍人摇头,不再多言,托着那灰黑剑影的右手向前轻轻一送。
“终焉·寂灭斩。”
剑影无声无息地飞出,速度看似不快,却仿佛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便出现在林昊撑开的混沌世界投影前。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声,灰黑剑影如同烧红的铁块落入雪中,混沌之气构筑的屏障迅速消融、湮灭,竟难以阻挡分毫!
“阴阳轮转,冰火封天!”苏清月清叱,阴阳造化珠光芒大放,冰火太极图骤然扩张,挡在混沌世界投影之前。极寒与极热两种极致力量交织,试图分解、抵消那道灰黑剑影中的死寂之力。
然而终焉之剑蕴含的死寂剑意太过精纯霸道,冰火太极图仅仅阻挡了一瞬,便被灰黑剑意侵蚀穿透,光芒迅速黯淡。苏清月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显然受了反噬。
眼看剑影即将临身,林昊眼中混沌气流疯狂旋转,左掌猛然拍向自己胸口。“噗”的一声,他竟逼出一口心头精血,血中蕴含着他最本源的混沌生机与寂灭死意,混合成一种奇异的灰红色。
“以我精血,唤混沌真形——世界壁垒!”
精血在空中燃烧,化作一片薄如蝉翼却凝实无比的灰红色光膜,挡在两人身前。这是他以损耗本源为代价,强行激发混沌世界核心力量凝聚的防御,蕴含着一方世界的“界壁”概念。
“嗤——”
终焉之剑斩在灰红光膜上,发出刺耳的切割声。光膜剧烈震颤,表面出现无数细密的裂痕,仿佛随时会破碎,但却奇迹般地挡住了!剑影的推进速度变得极其缓慢,每前进一寸,都需要消耗海量的死寂剑意,其本身的灰黑色泽也开始逐渐变淡。
黑袍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竟能挡下终焉之剑?你的混沌世界,果然有些门道。”他并未急于加强攻势,反而好整以暇地观察着,“不过,以精血激发世界本源,你能撑多久?十息?二十息?”
他说的没错。林昊脸色苍白,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这“世界壁垒”防御虽强,但消耗的是他混沌世界的根本,每支撑一息,世界内部的地脉便动荡一分,生灵便凋零一片。若非万衍宝葫内的混沌世界已扩张至三十万里,底蕴深厚,恐怕数息之间便会崩溃。
“清月…准备…”林昊咬牙传音,声音带着一丝虚弱。
苏清月会意,悄然将手按在林昊后心,精纯的太阴太阳之力源源不断渡入,为他补充消耗,稳固气息。同时,她另一只手在袖中悄然结印,一缕极其隐晦的冰蓝气息,如同活物般贴着地面,悄无声息地朝着远处那座隐约可见的黑色山岳方向蔓延。
她在以玄冰诀的“冰脉感应”之术,探查这片绝地的结构,寻找可能的生机或破局点。此地死寂庚金之气虽盛,但物极必反,如此极端的环境下,或许隐藏着与之相克的“生之庚金”或某种平衡之力。
黑袍人似乎并未察觉苏清月的小动作,他的注意力主要放在林昊身上,或者说,放在林昊体内的混沌世界上。作为寂灭天魔的分身,他对“创造”、“生机”、“世界”这类概念有着本能的厌恶与渴望摧毁的冲动。林昊的混沌世界,对他而言既是威胁,也是极具诱惑力的“补品”。
“让我看看,你这方稚嫩的世界,还能撑多久。”黑袍人饶有兴致地等待着,甚至主动减缓了终焉之剑的推进速度,仿佛猫戏老鼠。
压力稍减,林昊趁机喘息,同时全力运转《太初混沌经》,吸收周围狂暴的庚金死寂之气,以混沌寂灭体强行转化,补充自身消耗。虽然转化效率极低,且对经脉负荷极大,但总好过坐以待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灰红光膜上的裂痕越来越多,林昊的气息也越来越弱。苏清月渡入的真元如杯水车薪,难以扭转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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