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诗雅雨是被腿上传来的胀痛惊醒的。
窗外的天还蒙着层灰蓝,客厅里的挂钟“滴答”作响,衬得卧室格外安静。她想翻个身,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稍一挪动,脚踝处就传来紧绷的疼。她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低头看——两只脚肿得像发面馒头,原本合脚的棉袜被撑得紧紧的,袜口勒出一道深深的红痕,用手指轻轻一按,皮肤立刻陷下去一个小坑,过了足足五秒,才慢慢回弹。
“又肿了……”她小声呢喃,指尖触到冰凉的皮肤,心里泛起一阵寒意。自从苏微送来了补血剂,她每天都偷偷藏在枕头下,趁林香不注意时饭后服用,可家里的饭菜依旧清淡得可怜——林香总说“孕妇吃太油会难产”,每天除了青菜豆腐,最多煮个鸡蛋,红肉和动物肝脏更是见不到踪影。诗雅雨提过几次,都被林香以“家里最近开销大”挡了回去,久而久之,她也不敢再开口。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诗雅雨挣扎着坐起来,刚要下床,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瞬间发黑,她急忙扶住床头,才没摔下去。耳边传来“嗡嗡”的鸣响,心跳得又快又乱,像有只兔子在胸腔里乱撞。她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很快渗出一层冷汗,直到半分钟后,眼前的黑蒙才渐渐散去,可头晕的感觉还在,连带着胃里也泛起一阵恶心。
“磨蹭什么呢?还不起来做早饭?”门外传来林香的催促声,伴随着重重的敲门声,“我跟你爸还等着吃饭呢,别总想着偷懒!”
诗雅雨咬着牙站起来,双腿的胀痛让她每走一步都格外吃力。走进厨房时,林香已经坐在餐桌旁嗑瓜子,看到她脸色苍白,不仅没问一句,反而皱着眉:“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不是又想装病吧?我跟你说,今天必须把家里的衣服洗了,阳台堆了好几天了。”
诗雅雨没敢反驳,默默拿起锅铲煮稀饭。站在灶台前,她感到一阵又一阵的疲惫袭来,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煮好稀饭,她端到餐桌上,刚想坐下歇会儿,林香又开口了:“去把阳台的衣服晾了,我跟你爸吃完还要去公园遛弯。”
诗雅雨点点头,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阳台。洗衣机里的衣服堆得像小山,大多是章鹏和林香的外套,还有厚重的床单被罩。她弯腰去拿衣服,肚子的重量让她腰部传来尖锐的疼,头晕的感觉再次袭来,眼前又是一阵发黑。她急忙扶住阳台的栏杆,缓了好一会儿,才敢继续晾衣服。
晾到一半时,手机响了,是陆哲宇打来的。诗雅雨急忙接起,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喂,哲宇?”
“雅雨,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药?”电话那头的陆哲宇声音里满是关切,“我今天可能要晚点回来,公司有个项目要加班。”
“我……我还好,药也吃了。”诗雅雨没敢说自己头晕和浮肿的事,怕他担心,更怕他夹在自己和林香之间为难,“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挂了电话,诗雅雨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看着晾衣绳上随风飘动的衣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肿得发亮的脚踝,突然觉得无比委屈——她明明是在为章家怀孩子,却连最基本的营养和休息都得不到,还要被当成“偷懒”“装病”的人。
好不容易把衣服晾完,诗雅雨回到客厅,刚想坐下喝口稀饭,林香又说:“把客厅的地拖了,你看地上全是瓜子壳,多脏。”
诗雅雨拿起拖把,慢慢拖着地。拖到一半时,她感到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急促,像跑了几千米一样,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头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你怎么又停下了?”林香走过来,看到她靠在墙上,脸色更加难看,“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一点活都干不了,还想让我们伺候你?”
“我……我有点头晕……”诗雅雨的声音很轻,带着恳求,“妈,我想歇会儿……”
“头晕?我看你是懒晕的!”林香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拖把,扔在地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不想干活!我告诉你,今天这地必须拖完,不然晚饭你也别吃了!”
诗雅雨看着林香冷漠的脸,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可她却无力反驳。她知道,就算她再怎么解释,林香也不会相信,反而会说她“矫情”“算计”。她只能再次拿起拖把,拖着沉重的身体,一点点地拖地。
拖完地时,已经是中午了。诗雅雨感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瘫坐在沙发上,连抬手擦汗的力气都没有。双腿的浮肿越来越严重,连鞋子都穿不进去了,她只能光着脚,感受着地板的冰凉。头晕的次数越来越多,眼前发黑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她甚至开始害怕——怕自己哪一天突然晕倒,怕肚子里的宝宝会出事。
下午,章鹏和林香去公园遛弯了,家里终于安静下来。诗雅雨躺在沙发上,手轻轻放在小腹上,感受着宝宝的胎动。宝宝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不适,胎动变得比往常频繁,像是在安慰她。她轻轻抚摸着肚子,眼泪又掉了下来:“宝宝,对不起,是妈妈没本事,没能让你得到足够的营养,还让你跟着我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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