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宁宫的鎏金香炉飘出龙涎香,柳如烟盯着案上碎成齑粉的白玉茶盏,丹蔻深深掐进掌心。三日前御花园那一幕像根细针扎在眼皮下——沈清辞跪在地上按压公主胸口,皇帝站在五步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当年沈清辞封后时他亲赐的。
“娘娘,当心手!”翠儿慌忙掏出丝帕,擦掉她掌心的血珠。柳如烟猛地甩袖,金镶玉护甲刮过翠儿手腕:“废物!连个眼线都安不进锦华宫,本宫养你们何用?”
殿内跪着的太监宫女齐刷刷磕头,额头撞在金砖上咚咚作响。柳如烟看着镜中自己发间晃动的红宝石簪子,突然想起沈清辞被拖进冷宫那日,鬓边还别着支掉了珠的银簪。如今她竟能搬出冷宫,甚至让太后赏了锦华宫西偏殿——这比当面扇她耳光还难受。
“娘娘,”翠儿凑近半步,压低声音道,“沈氏虽出了冷宫,可内务府的周公公还在咱们手里。她的份例虽是低等嫔妃标准,但若在药材上动点手脚……”
柳如烟指尖敲了敲梳妆台,翡翠镯与琉璃镜碰撞出清响:“说人话。”
“上个月长春宫的陈答应吃了内务府送来的阿胶,拉了三日肚子。”翠儿眼角余光扫过殿角铜鹤香炉,“若沈氏给太后的安神汤里混了相克的草药,或是给哪位小主的香囊里塞了迷情香……”
柳如烟猛地转身,珠翠叮当:“你是说,借她的手害人?”
“正是!”翠儿见主子眼色松动,胆子大了些,“她不是会救人吗?那就让她救人的手变成杀人的刀。届时不管是太后还是陛下,谁还会信她那些邪门歪道?”
三更时分,内务府后巷的青石板路上,周公公的棉鞋踩过积雪,拐进一扇漆色剥落的角门。门内穿灰布衫的老医正对着月光筛药,药碾子咯吱声里混着铜钱碰撞响。
“周大人,这是您要的夹竹桃叶。”老医将油纸包塞进锦盒,“晒干磨粉混在补药里,不出三日便能让人血虚气弱,便是太医院也查不出。”
周公公捏了捏锦盒,沉甸甸的分量让他眼皮一跳:“若是出了事……”
“您放心,”老医突然咳嗽起来,手帕上染着几点血,“小人全家都在娘娘手里,比您更怕出事。”
角门外,更夫的梆子声敲过三声。周公公怀揣锦盒转身,没看见老医捡起地上掉落的夹竹桃枝,在掌心碾出汁液——那是给自家婆娘治咳喘的偏方。
养心殿的烛火映着萧执案头的密报,沈清辞迁居三日,只做了三件事:教玉宁辨认窗台上晾晒的蒲公英、苦艾;在院角用碎瓷片围出一尺见方的药圃;昨夜子时起身,对着月光在纸上画了幅怪图,图中人身子上标满红点,像是穴位图。
“陛下,婉贵妃求见。”李德全的通报声打断思绪。萧执捏了捏眉心,看着柳如烟端着参汤进来,袖口绣的并蒂莲在烛光下泛着金线,晃得人眼晕。
“陛下近日操劳,臣妾炖了长白山人参汤。”柳如烟亲手揭开汤盅,热气里飘着几丝参须,“听闻荣安公主受惊,臣妾心疼得紧,特意请了白云观的道长画了平安符……”
萧执盯着汤面浮沫,突然想起沈清辞在冷宫里用破瓦罐煮馊饭的样子。那时她的手在火光下泛着青白,却稳得像握惯了刀柄——不,像握惯了手术刀。
“爱妃有心了。”他推过汤盅,“只是朕近来不喜温补,劳烦你送给长春宫的臣答应吧。”
柳如烟指尖在汤盅沿上顿住,笑意却没达眼底:“陛下还记得陈答应?她上个月吃了内务府的阿胶,至今还卧病在床呢。”
与此同时,锦华宫西偏殿的油灯还亮着。玉宁趴在桌上打盹,睫毛上沾着艾草碎屑。苏晚借着月光查看新翻的药圃,指尖划过刚埋下的紫苏种子——这是她用半匹蜀锦向内务府的小太监换的,那小太监的娘正受风寒之苦。
“娘娘,该睡了。”玉宁迷迷糊糊抬头,看见她家娘娘正对着墙根的野薄荷发呆,月光把她影子拉得老长,像株在石缝里扎根的蒲公英。
后半夜起了风,窗纸被吹得哗哗响。苏晚摸着藏在枕下的炭笔,想起白日里小桂说的话:“沈娘娘,内务府新送来的药材里,好像混了几片枯叶。”她翻出那包所谓的“当归”,果然在根部发现几片窄长的叶子——是夹竹桃,剧毒。
五更天,养心殿的密报又至:婉贵妃昨夜离开时,命翠儿给长春宫送了参汤;内务府周公公三更出入后巷,手中锦盒可疑;沈清辞今日向内务府报修西偏殿漏雨,趁机调换了药材。
萧执盯着密报上的“夹竹桃”三字,突然想起幼年读《千金方》,书中记载此草剧毒,常被妇人用来……他猛地推开案上卷宗,砚台里的墨汁泼在密报上,将“沈清辞”三字染得漆黑。
锦华宫的晨雾里,苏晚看着玉宁将换下来的夹竹桃叶埋进槐树根下。老槐树的年轮里嵌着半截金簪,不知是哪位妃嫔的旧物。她摸着粗糙的树皮,突然听见角门处传来喧哗——长春宫的陈答应吐血了,太医院正在追查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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