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圆夜的“贡品”
市立医院住院部的夜班护士赵姐攥着钥匙串,站在二十楼1号房的门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凌晨两点,本该是整栋公寓最安静的时候,可她刚才在电梯口,却清楚地听到张诚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重物砸在地板上,又像是某种东西被硬生生折断。
张诚是医院的常客,三个月前刚给他病危的母亲办了住院手续,昨天下午才接回家“静养”。赵姐记得很清楚,那天张诚笑得格外殷勤,塞给她一袋进口水果,说“以后还要麻烦赵姐多照看”,可他眼里那点藏不住的急切,让赵姐总觉得心里发毛。此刻站在门外,她甚至能闻到门缝里飘出来的味道——不是医院里惯有的消毒水味,而是一股淡淡的铁锈味,混着老槐树特有的涩气,像秋天落叶腐烂在泥土里的味道。
这味道太奇怪了。张诚家住在二十楼,窗户常年关得严丝合缝,楼下也没有任何槐树,唯一能闻到槐树叶味道的地方,只有医院后墙那棵三百年的老槐树。赵姐咽了口唾沫,手指在钥匙串上摸索着——张诚母亲出院时,特意把家里的备用钥匙交给她,说“万一我不在家,母亲有急事,麻烦赵姐帮忙开门看看”。当时她只当是家属的贴心,现在却觉得这把钥匙烫得吓人。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刺耳。赵姐推开门,客厅里没开灯,只有月光从落地窗斜切进来,在地板上积成一滩冷白,像撒了一层碎冰。张诚就坐在客厅中央的单人沙发上,背对着门口,姿势僵硬得像尊蜡像,深色的衬衫后背沾着一块深色的痕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张哥?你怎么不开灯啊?”赵姐的声音发颤,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客厅里静得可怕,只有挂钟的滴答声,还有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她走到张诚身边,手刚碰到他的肩膀,就感觉一股寒意顺着指尖爬上来——那不是活人的体温,而是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冷。
下一秒,张诚的身体突然“咚”地歪倒在沙发扶手上,脸朝着天花板。赵姐的尖叫卡在喉咙里,瞳孔瞬间放大——张诚的眼睛不见了。
两个黑洞洞的眼眶里没有血,只有一层透明的黏膜,像被什么东西反复舔舐过,边缘还沾着几缕细小的白色绒毛。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带着某种解脱的笑意,右手死死攥着一张揉皱的纸,展开来看,是三个月前他给母亲买的高额意外险保单,受益人那一栏,赫然写着“张诚”两个字。
而在他脚边的地板上,三根乌鸦羽毛摆成了一个三角形,羽毛根部还带着淡淡的体温,像是刚从活乌鸦身上拔下来的,尖端齐刷刷地朝着落地窗的方向,像是在指引某个看不见的“客人”离开。
警笛声在凌晨三点的街道上炸开时,林野正坐在办公室里,对着桌上的旧照片发呆。照片边缘已经泛黄,上面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手里举着,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背景是市立医院后墙的老槐树——那是他妹妹林溪,五年前在那棵树下失踪,至今没找到尸体,只留下一根同样沾着体温的乌鸦羽毛。
“林队,市立医院家属楼出事了,死者张诚,眼睛没了,现场有乌鸦羽毛。”对讲机里传来小王急促的声音,打断了林野的思绪。他猛地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羽毛——那根羽毛他带了五年,羽毛根部的温度仿佛还没散去,像是妹妹最后的体温。
警车在凌晨的街道上疾驰,林野看着窗外掠过的路灯,眼前不断闪过五年前的画面:林溪失踪那天,也是个月圆夜,他接到医院电话,说林溪没去接放学的表妹,监控里最后看到她是在老槐树下,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看什么。他疯了一样找了整整一夜,最后只在槐树根下捡到一根乌鸦羽毛,羽毛上沾着的不是血,而是林溪最喜欢的草莓味糖果碎屑。
“林队,到了。”小王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林野推开车门,一股熟悉的槐树叶涩气扑面而来,比五年前更浓,像是整个空气都被浸泡过。他快步走进家属楼,二十楼的警戒线已经拉了起来,技术科的人正在采集现场证据,赵姐坐在楼道的台阶上,脸色惨白,手里攥着一杯热水,却还是止不住地发抖。
“赵姐,你再想想,进门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比如陌生人,或者奇怪的声音?”林野蹲在她面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他记得赵姐,五年前林溪失踪时,她还帮着一起找过,是个心善的老护士。
赵姐抬起头,眼里满是恐惧,声音带着哭腔:“没有……我进来的时候就只有张诚一个人……但是林队,我闻到了槐树叶的味道,很浓,还有……还有收音机的声音。”
“收音机?”林野皱起眉。
“对,”赵姐用力点头,“我刚进门的时候,好像听到客厅里有收音机的声音,唱的是首老歌,什么‘乌鸦叫,眼珠掉’,可我找了一圈,没看到收音机,张诚家的收音机早就坏了,放在阳台角落积灰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鸦咒请大家收藏:(m.qbxsw.com)鸦咒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