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浓稠的晨雾如同巨大的白色幕布,紧紧裹着山尖,给鹰嘴崖蒙上了一层神秘而危险的面纱。鹰嘴崖的山道狭窄得令人窒息,仅能容一人小心翼翼地侧身通过。脚下的碎石肆意地硌着草鞋底,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尖锐的刺上,生疼的感觉顺着脚底直往上蹿。
苏晚身处队伍中间,怀里像护着稀世珍宝般紧紧抱着装证据的木匣。她的眼角余光不时地往前扫,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牵挂——顾昭天还没亮就出发去探路了,此刻应该在队伍的最前头。
“都紧跟着!别踩空!”老赵扛着一根粗壮的木棍,站在队尾大声吆喝着。他的声音雄浑有力,如同一记记重锤,撞在山壁上,惊起了几只栖息在枝头的山雀,它们扑腾着翅膀,慌乱地飞向天空。
苏小川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小脑袋像拨浪鼓似的左右转动,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期待。“姐姐,顾大哥说要给我买糖葫芦,是京城的糖葫芦吗?”
苏晚刚要回应,山间的风却突然毫无预兆地变了方向。先是一阵细不可闻的“嘶——”声,那声音微弱却尖锐,如同火折子擦过引信,瞬间让苏晚的神经紧绷起来。她的瞳孔骤缩,几乎是下意识地大喊:“趴下!” 话音未落,头顶上方陡然炸开一声闷雷般的轰鸣,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间颤抖起来。
整座山都在剧烈地摇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撼动。苏晚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掀得脚步踉跄,手中的木匣“砰”地一声重重砸在崖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不假思索地反手护住苏小川,迅速扑进路边的一处凹坑之中。抬头望去,只见碗口大的碎石如倾盆暴雨般铺天盖地砸下来,一块磨盘大的岩石从山顶气势汹汹地滚落,途中“咔嚓”一声撞断了半棵枯树,带起的气浪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刮得人脸生疼。
“救命啊——”
“我儿子还在前面!”
哭喊声瞬间在山道上炸成一片,恐惧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
苏晚急忙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视线迅速扫过混乱的人群:三五个村民已经被砸倒在路边,痛苦地呻吟着;张铁柱正拼尽全力扑过去,试图拉起一个被碎石压住腿的妇人;小翠则紧紧抱着一个被吓得呆傻的小娃娃,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一阵发紧——顾昭呢?刚才明明看到他在最前头的!
“都别乱!”苏晚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尖锐得盖过了呼啸的山风。“张铁柱,带两个壮实的赶紧清理碎石!小翠,把药包给我,然后去安抚伤员!老赵,看好后面的人,千万别让大家挤到崖边!”
她话音刚落,张铁柱已经眼疾手快地抄起木棍,用力去撬压在妇人腿上的石块,额角渗出的鲜血顺着脸颊滑落,他却浑然不顾。
苏晚急忙蹲到被压腿的妇人身边,只见那妇人疼得身体不停地抽搐,嘴里直抽冷气,裤管已经被鲜血浸透,小腿以一种诡异而扭曲的角度弯折着。“别怕,我是医婆。”她一边轻声安抚,一边迅速扯断自己的袖带。指尖刚触碰到伤处,她的心猛地一沉——骨头茬子已经无情地戳破了肌肉。
山风裹挟着尘土,毫不留情地灌进鼻腔,让苏晚不禁想起在急诊科里那些遭遇车祸的伤患。她迅速从药包中摸出酒囊,仰头灌了一口,紧接着“噗”地一声,精准地喷在伤口周围。“忍忍,这是在消毒呢。” 妇人疼得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深深掐进她的肉里,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迹。
苏晚顾不上疼痛,快速在周围捡了两根拇指粗的树枝,熟练地用布条把断腿和树枝绑紧。最后,她轻轻拍了拍妇人的手背,坚定地说:“腿保住了,等出了山我再给你敷接骨药。”
“姐...姐姐...”
一声稚嫩的哭腔如同一把尖锐的针,狠狠刺得她心尖发颤。
苏晚急忙转身,只见一个三四岁的小娃趴在碎石堆里,后脑勺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污。她赶忙跪下去,小心翼翼地剪开已经被鲜血浸湿的头发,一道足有两寸长的伤口赫然出现在眼前,鲜血还在不断地往外冒。“小翠!羊肠线!”她急切地扯开药包,疯狂地翻找着。就在指尖摸到线团的瞬间,小娃突然全身抽搐起来。
“别怕别怕,阿姨给你缝针。”苏晚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这是她穿越到这里后,第一次给孩子缝头皮,紧张与担忧交织在心头。
酒精棉轻轻擦过伤口时,小娃哭得更加声嘶力竭,那哭声仿佛一把把利刃,刺痛着苏晚的心。她咬着牙下针,每缝一针,都要偏头紧张地查看小娃的瞳孔——散大了又缓缓缩紧,应该没伤到脑子,她在心里暗自庆幸。
小翠举着松明子,小心翼翼地凑近,摇曳的火光中,苏晚额角的汗珠如豆粒般滚落,砸在碎石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压着绷带,别松手。”她一边专注地缝针,一边叮嘱小翠。
“晚丫头!”老赵突然焦急地喊她,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顾校尉...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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