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龙门棋局 · 救赎之阶
龙门外环的荒野上,夕阳将砂石染成一片赤金。巨大的辉光狮翼兽收拢了由纯粹光能构成的羽翼,宛如神迹降临般缓缓落地,甚至没有激起多少烟尘。舱门滑开,凌曜第一个跳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泰拉大陆特有的、带着源石粉尘与荒野气息的空气,脸上浮现出他那标志性的、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
“回来了啊,龙门。这次,应该会热闹很多。”
他的身后,团队成员鱼贯而出。李柚巴活动了一下筋骨,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如同最专业的保镖;阎魔爱则安静地站在凌曜身侧,黑色的和服与垂至腰际的秀发在微风中轻扬,冥神的神格让她周身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心静的寒意。
“根据坐标,我们距离龙门主城区还有十五公里。”菲亚梅塔看着手腕上一个拉特兰风格的精密仪器,一丝不苟地报告着,“建议在此完成载具转换,避免狮翼兽过于惊世骇俗。”
“同意。”凌曜点点头,打了个响指。身旁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一辆线条硬朗、布满风尘的越野车从中缓缓驶出,正是当初在龙门购买的那辆。
“哇哦,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车’吗?”阿尔图罗,或者说现在应该叫她“塑心”,好奇地围着这钢铁造物转了一圈,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引擎盖,“看起来……很结实。但我们这么多人,恐怕挤不下吧?”
凌曜与普瑞赛斯对视一眼,后者那平日里总是带着科研人员冷静疏离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跃跃欲试的神情。
“交给我们吧。”普瑞赛斯走上前,手掌平伸,对准了越野车。她的眼中闪过无数细小的、流动的数据光带,仿佛在解析着这个世界的底层代码。“底层物质结构稳定,符合常规物理定律。开始介入……第一法基础单元载入。”
凌曜也同时抬手,指尖萦绕着点点星光,那是不同于源石技艺的、更为根源的力量在涌动。“定义开始:内部空间与外部形态解耦。参数设定:长十五米,宽四米,高三点五米。基础生活单元模块化构筑……幻想再现,固化!”
他的话音落下,越野车的表面骤然流淌过一层水波般的辉光。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车身如同被无形之手拉长、拓宽,钢铁的结构在细微的“咔哒”声中重组、变形。车窗的面积扩大,车顶升高,两侧甚至延伸出了类似房车遮阳棚的结构。不过短短几分钟,原本的越野车已经彻底改头换面,变成了一辆内部空间远超外部体积的、充满未来感的银灰色大型房车。
“无中生有,定义现实……”普瑞赛斯记录着数据,语气中带着赞叹,“即便只是最基础的应用,这种力量的便利性也远超旧文明的科技。”
“这就是……‘魔法’?”菲亚梅塔看着这违背常识的一幕,即便早已见识过凌曜的非人手段,此刻仍感到震撼。她想起拉特兰古籍中关于“神迹”的模糊记载,心中对这位“人之王”的敬畏又深了一层。
“空间折叠技术的低魔劣化版罢了,别太惊讶,肥鸭。”凌曜拍了拍她的肩膀,故意用那个让她跳脚的外号。
菲亚梅塔果然眉头一皱,但这次却没有立刻反驳,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请叫我菲亚梅塔,陛下。还有,这并非简单的空间折叠,它涉及到了物质本身的再构成,这简直是……”
“是‘魔法’哦,肥鸭姐姐。”阿尔图罗笑嘻嘻地凑过来,挽住菲亚梅塔的胳膊,“别那么严肃嘛,你看小莫和蕾缪安就很淡定。”
不远处,莫斯提马正推着蕾缪安的轮椅,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碎石。听到自己的名字,莫斯提马抬起头,露出一个招牌式的慵懒笑容:“因为见识得多了嘛。而且,比起这个,我更关心什么时候能进城,我想让蕾缪安尝尝龙门有名的叉烧饭。”她低下头,轻声问轮椅上的好友,“对吧,蕾缪安?我们很快就能找到治好你的办法。”
蕾缪安温柔地笑了笑,拍了拍莫斯提马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凌曜,眼中充满了希冀。
凌曜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回以一个令人安心的眼神,随即拉开了房车的车门。“都上车吧。在正式去拜访那位大小姐和龙门总督之前,我们还有一站要去。”
车内空间果然如外观所预示的那样宽敞。舒适的沙发、简易的厨房设备、甚至还有一个独立的休息间,一切都井然有序,仿佛早已准备好一般。普瑞赛斯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拿出一个数据板开始记录,但她的注意力更多是放在车内的其他人身上——菲亚梅塔在确认行车路线,阿尔图罗好奇地摆弄着车载音响,李柚巴闭目养神,阎魔爱则安静地看着窗外流动的风景。
这种看似“低效”的、充满了琐碎互动的团队模式,与她记忆中前文明那种绝对理性、目标导向的协作方式截然不同。但奇怪的是,她并不感到厌烦,反而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生机”。她默默地在新建立的档案中输入观察笔记:「个体间存在大量无明确目的的社交行为,疑似能有效提升群体凝聚力与个体情绪稳定性。效率损失待评估,但……结果倾向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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