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宛如被墨汁浸透的绸缎,沉沉地压在寒江渡口,水面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波光,粼粼闪烁间,竟在船舷两侧荡出形似骷髅的涟漪,宛如无数冤魂在江底挣扎。那艘挂着 “阳春班” 旗号的画舫缓缓靠岸,雕梁画栋间却弥漫着说不出的阴森气息,雕花木窗里飘出靡靡之音,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金属摩擦声,仿佛无数利刃正在暗处悄然打磨,等待着收割性命。
陈砚捏着戏票的手心全是冷汗,粗糙的戏票边缘在掌心磨出红痕。员外服里藏着的《烬余书》残卷硌得肋骨生疼,偏偏棉花填充物还不听使唤地不停往下滑,鼓囊囊地堆在腰间,活像揣了个随时会掉出来的 “假肚子”。云漪见状,“噗嗤” 笑出声,清脆的笑声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她伸手帮陈砚整理衣领,却故意把棉花垫得歪歪扭扭,还调侃道:“你这肚兜都快从领口掉出来了,活像个怀胎八月还强装镇定的富商,要是走在街上,保准能把小孩子吓哭。” 李婉强忍着笑,将皇帝御赐的令牌塞进陈砚袖口,眨了眨眼,打趣道:“关键时刻亮出来,保准能吓他们一跳,说不定还能客串把‘微服私访的假皇帝’,过把瘾呢。”
话音未落,狸花猫突然如闪电般窜上陈砚肩头,它琥珀色的眼睛在暮色中泛着幽幽光芒,“啪” 地一爪子拍掉他的瓜皮帽。帽子骨碌碌滚进江里,惊起一群乌鸦,“呱呱” 的叫声回荡在渡口,声音凄厉又刺耳,仿佛在为即将发生的危险发出预警。这一幕惹得渡口船夫们笑得前仰后合,有个满脸络腮胡的船夫笑得直不起腰,边笑边喊:“这位老爷是来给我们表演‘帽子戏法’的吧!这身手,不去杂耍班可惜了!”
画舫甲板铺着猩红地毯,红得似血,却在边缘处泛着可疑的油光,在暮色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两名戴着狐狸面具的侍女躬身迎客,面具缝隙里透出的目光冰冷如蛇,仿佛能看穿众人的内心。陈砚刚踏上船,脚下突然 “哧溜” 一滑,整个人像根失控的蜡烛般朝前栽去。慌乱中,他正巧撞翻侍女手中的香茗,滚烫的茶水如瀑布般泼在面具侍女脸上。“嘶 ——” 对方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声音尖锐得如同指甲刮过玻璃,面具裂开,露出青灰色的皮肤,布满诡异纹路,那皮肤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赫然是被易容术改造过的杀手!
“动手!” 云漪一声娇喝,清脆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她的软鞭如灵蛇般甩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缠住桅杆借力荡向二楼雅间,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位飒爽的女侠。陈砚手忙脚乱地摸出玉扣,结果太过慌张,“扑通” 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屁股重重地砸在甲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好巧不巧,他这一摔,正巧坐在狸花猫尾巴上。猫儿吃痛,“嗷呜” 一声炸毛,弓起的脊背像座小山,眼中满是怒意,像颗小炮弹般扑向最近的杀手,利爪在对方脸上抓出五道血痕,还顺势扯掉了对方的假胡子,露出一道狰狞的刀疤。杀手捂着伤口,发出愤怒的咆哮,场面滑稽又惊险,让人忍不住想笑又为他们捏一把汗。
混乱中,李婉掏出胡椒面正要撒,她眼神专注,全神贯注地盯着敌人,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发带不知何时松开了。她刚一迈步,就被自己的发带绊倒,整个人 “扑” 地栽进陈砚怀里。两人像叠罗汉般摔在地上,陈砚的员外服被扯开,露出里面歪歪扭扭的绑带,棉花散落一地,白花花的一片。这狼狈的模样惊得周围杀手都忍不住愣了一下,短暂的寂静后,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诡异的氛围,仿佛连敌人都被这滑稽的一幕惊呆了。
二楼雅间的门 “轰” 地炸开,木屑纷飞,数十名手持短刃的刺客蜂拥而出,他们脚步整齐划一,眼神凶狠,仿佛一群训练有素的野兽。为首的红衣女子摇着鎏金折扇,笑靥如花却寒气逼人,那笑容如同带刺的玫瑰,美丽却危险。“听闻江公子能让灰烬说话?不如在我这画舫上,表演个‘火海辨冤’!” 她话音刚落,四周木梁突然喷出熊熊烈火,火焰中隐隐浮现出诡异的符文,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诅咒。炽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瞬间将众人困在中央,火势迅速蔓延,将画舫变成了一座燃烧的炼狱。
云漪的软鞭在火海中翻飞,卷起炽热的气浪,鞭梢与空气摩擦发出 “噼啪” 的声响。她甩出软鞭卷住一名刺客手腕,手腕上青筋暴起,猛地一甩,那人惨叫着撞碎雕花窗,掉进燃烧着的船舱,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可刺客们悍不畏死,前赴后继地扑上来,刀刃与软鞭碰撞出点点火星,在火光中如同一颗颗转瞬即逝的流星。其中一名刺客使出诡异的 “蛇形刀法”,刀锋如毒蛇吐信,忽左忽右,直取云漪咽喉。云漪侧身躲过,身姿轻盈如燕,软鞭如闪电般缠住对方刀柄,借力一扯,将刺客甩向火堆。刺客在火中发出痛苦的哀嚎,挣扎几下便没了动静,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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