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点头,“在你一次次逼她相亲,被人丢进河里时就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换了芯的安心,不再任你们摆布的安心。”
厨房里的安定眉眼低垂地坐在灶前,双拳紧握,手中的柴火,经不住力道断裂开来。
那些被毒打磋磨的记忆,他终生难忘。
人人都说刘春梅娇疼心儿,只有安定知道刘氏的母爱来的突然且荒谬。
安心出生没多久,刘春梅就丢下她回了刘家,几天几夜不回,安心饿的哇哇直哭,直到哭到嗓子沙哑,没了力气,如小猫般哼唧,人都不曾回来。
他看不下去,就到山上找野羊,挤羊奶喂她。
安稳这个当爹的更是个隐形人。
刘春梅不在家,他就整日喝酒昏睡,只有刘春梅在时才出来刷存在感。
他年纪尚小,很多事不懂,就用采来的野菜,野果让侯婆婆帮忙。
心儿很听话,吃饱,身子干爽就不哭不闹,对着他咯咯笑。
那时虽然需要他去山上刨食,但也是他最开心的日子。
别人家的娃娃开口第一句话喊爹娘,只有心儿喊的是哥哥。
一声哥哥,让他不再如同孤魂野鬼,让他对安家第一次有了归属感,有了家的感觉,所以刘春梅再多的磋磨,他都忍了下来。
直到心儿三岁模样长开,刘春梅开始对心儿上心起来。
后来他才知道,只因老刘氏说心儿命格金贵,日后定是人上人。
灶膛里的火噼里啪啦地烧着,安心走了进来。
在安定身边坐下。
安定偏头看她,努力摆出一个笑模样,眼底却是止不住的心疼:“心儿果然长大了。”
那些事,她竟然都记得也都明白。
心儿很难受吧。
安心撇了撇嘴,“死过一次,就不愿再委屈了。”
“心儿做的对!”
安心笑着状似无意地问道,“哥哥,喜不喜欢这样的我?”
安定偏头看向她,久久未语。
安心内心忐忑,紧张的心跳加速,依靠强大的心理素质,才维持住表情。
“太凶啦?”安心做出小心翼翼的模样,试探开口,没等安定回答,又撅着小嘴,委屈巴巴道:“看来哥哥还是喜欢原来的心儿,那我以后还跟以前一样,听话乖巧,做娘的好女儿……”
“心儿。”安定打断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自责与愧疚,“是哥哥没用,没护好你!”
“才不是呢,哥哥是世界上最,最厉害的哥哥,以后的大将军,是大晋百姓最敬重的少年英雄,国之脊梁。”
安心绞尽脑汁地拍着马屁,好话跟不要钱似的。
把安定直接哄成了翘嘴。
“哥哥也看到了,如今我真的可以护住自己。”安心趁热打铁,又激了安定一把,“不是说我命格金贵吗?若我能成了将军妹妹,算不算人上人?”
安定笑了:“算!”
被晾在外面的刘氏不知何时走了。
野鸡炖好之后,安稳也从地里回来了。
有荤菜,刘氏却没上桌,安稳奇怪,左右看了看:“你娘呢?”
安心神色淡淡:“不知道。”
安稳又看了眼帮安心拆鸡腿的安定,语气有些冷,“喊你娘吃饭。”
脸上的不满赤裸裸,如今都上桌吃饭了,却不知感恩,长辈没来,他竟然心安理得地坐着。
安定神情不变,动作不停,把鸡骨头拆的干干净净,递给安心,“快吃。”
彻底把安稳当空气。
安稳猛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
猝不及防把安心吓了一跳,身子一抖。
安定转头看向安稳,眼神冷漠讥讽,“不用心疼你婆娘,人回娘家吃好的去了。”
安稳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张脸涨红,下颚紧绷鼓起。
安定淡定地把鸡汤端走,“心儿,走,去厨房吃。”
两人刚走到厨房,就听到桌椅碗筷乱飞乱砸的声音。
安心眼睛眨呀眨,看着一切熟视无睹的哥哥,忍不住开口:“哥哥,你说……我娘是不是……是不是给爹戴绿帽了。”
安定曲起手指在她额头上敲了敲,“也不怕脏了嘴巴。”但也没否认。
“我就知道。”
小时候刘春梅以让王秀才教她识字为由,把她带到王秀才家,王秀才粗粗教一遍,两人就躲出去,让她自学。
两人的笑声,你来我往的眼神,早慧的她心中愤懑、难受又感到羞耻。
一边是她的亲娘,一边是对她冷冷淡淡的爹爹。
她选择沉默的同时,努力识字,一本三字经,几次就让她学会了。
王秀才震惊于她的聪颖,早慧,许是心虚害怕,找了理由不再教她。
刘春梅就不能以她为借口去王家,可即便如此,刘春梅也有的是理由回娘家。
因为刘春梅的所作所为,安心心甘情愿承受着爹爹的冷暴力。
或许在安稳的心里,安心不仅是刘春梅偷情的借口更是帮凶甚至于…………产物。
安定见她没有一丝伤心,还带着一丝八卦雀跃,不由奇怪,“不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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