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库伦克跟随着狩猎队,像一株贪婪的沼泽植物,疯狂汲取着生存与战斗的养分。他额头的血印不再新鲜刺目,而是逐渐沉淀为一种深谙于皮肤的暗红,与他日渐黝黑粗糙的皮肤融为一体,仿佛本就是身体的一部分。那些最初加入狩猎队时的笨拙和紧张,在一次次的出猎、潜伏、搏杀与负伤中,被一点点磨去棱角,转化为一种沉静而警觉的悍勇。
他的身体也在飞速成长。原本略显单薄的骨架如同被注入了沼泽深处最狂野的力量,肌肉块垒般地隆起,线条贲张,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红黑相间的皮肤上,增添了更多纵横交错的伤疤——有被“刺脊野猪”骨刺划开的深痕,有与“六须鲶怪”缠斗时被其吸盘状口器撕扯留下的圆形印记,也有在密林中穿行时被带毒藤蔓刮破的溃烂后留下的蜿蜒纹路。每一道伤疤,都是一次教训,一次成长,是泽塔巨沼在他身上刻下的、无法磨灭的生存笔记。
他与萨鲁之间的竞争,并未因莫迦长老的告诫而消失,反而以一种更加隐晦、更加激烈的方式持续着。在集体狩猎中,他们比谁先发现猎物踪迹,比谁击杀的猎物更凶猛,比谁背负的战利品更沉重。萨鲁凭借更早加入狩猎队的经验和父亲库沃的私下指点,往往在技巧和判断上略胜一筹;而库伦克则依靠着那股仿佛与生俱来的、不计后果的凶悍和越来越纯熟的力量运用,时常能做出令人侧目的搏杀。两人之间很少再有言语上的直接冲突,但那双竖瞳对视时迸发的火星,以及分配战利品时无声的较劲,都让狩猎队里的其他成员,如老猎人基罗、投矛手戈尔和战士塔克,看得分明。
“这两个小子,就像两头争夺领地的年轻泽塔鳄。”一次满载而归的途中,塔克看着前方互相别着苗头、较劲般背负着最重肉块的库伦克和萨鲁,对身旁的基罗低声说道。
基罗用他那异常灵敏的鼻子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来自远方一片危险水域的腥气,浑浊的眼睛里没什么波澜:“竞争是好事,能让他们活得更久。只要獠牙不真正咬向自己人,就是合格的‘怒水之裔’。”
库沃走在队伍最前面,听着身后的议论,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他那布满伤疤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唯有在库伦克某次利用环境巧妙地逼退一头突袭的“刃齿水虎”,或者在萨鲁精准投掷石索绊倒一头逃窜的“迅足龙蜥”时,眼底深处会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微光。
季节在沼泽缓慢的代谢中更迭。当天空那轮昏黄的恒星变得愈发黯淡,空气中湿冷的寒意加剧,连巨型伞菌的伞盖都仿佛蒙上了一层灰白的霜气时,部落迎来了一年中最重要,也最危险的时期——“枯水季”。并非真正的干旱,而是某些深水区域的水位下降,暴露出更多隐藏的泥滩和洞穴,同时也使得一些平日潜藏在最深最暗处的生物,被迫扩大活动范围,寻找食物和栖息地。
这意味着更多的狩猎机会,也意味着无处不在、陡然升级的危险。
这一日,狩猎队的目标是一头被基罗追踪了数日的“铠背瘤牛”。这是一种体型堪比小型山丘的巨兽,浑身覆盖着如同岩石般的厚重角质瘤甲,力大无穷,脾气暴躁,是泽塔星巨沼中顶级的食草霸主之一。它的肉量足以让整个部落度过最艰难的时期,皮革和骨骼是制作顶级武器和护甲的珍贵材料。但猎杀它,需要周密的计划、绝对的勇气,以及……一点点运气。
狩猎队倾巢而出,除了库沃、基罗、戈尔、塔克、萨鲁和库伦克,还加入了另外三名经验最丰富的战士:擅长布置陷阱和制作爆炸物的“工兵”鲁尔,以及一对以心灵手巧和默契配合着称的孪生兄弟,卡加与卡诺。
追踪的过程漫长而压抑。基罗带领着队伍,穿梭在因为水位下降而新露出的、布满龟裂泥壳和怪异化石的区域。这里的空气更加污浊,弥漫着一种类似硫磺和腐烂金属混合的刺鼻气味。脚下不再是熟悉的淤泥,而是坚硬硌脚、边缘锋利的岩片和不知名生物的巨大骨骸。光线透过稀疏了许多的伞菌林隙,投下斑驳陆离的光斑,却丝毫无法驱散此地弥漫的死寂与不祥。
“小心脚下,也小心头顶。”基罗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这片沉睡的土地,“这里是‘古战场’,传说在很久以前,有不属于泽塔的巨物在此陨落。它们的尸骨化为了这里的泥土,它们的怨恨……还游荡在空气里。”
库伦克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环顾四周,那些巨大而扭曲的骨骸,确实不像是任何他已知的沼泽生物。有的骨骼晶莹如玉,却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有的漆黑如墨,边缘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更有甚者,仿佛是由无数细小的骨骼拼凑而成,形态诡谲,令人望之生畏。
萨鲁似乎也有些紧张,但他强作镇定,嗤笑一声:“老基罗,你又开始讲那些祖灵都不一定记得的老掉牙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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