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树倒悬的子宫口张得能吞下一整个人,锈迹裹着暗褐色血痂,像张发臭的嘴。风一灌进去,就发出 “呜呜” 的闷响,那声音不是自然风鸣,更像无数童魂被掐住喉咙的呜咽每缕风都黏得反常,沾在皮肤上凉得刺骨,又带着血锈与腐木混合的腥甜,缠在沈观手腕上时,竟像浸了血的麻绳在往肉里勒,腕骨被勒出淡红的印子,沉得像坠了块泡过尸水的死人骨。
他踩着花壁内褶的 “蜜晶” 往上攀,掌心早被蜜晶的棱角磨得发红,渗出的血珠沾在蜜晶上,凝成细小的血珠。鞋底碾过蜜晶的瞬间,“咔嚓” 脆响扎进耳朵,那声音特别脆,像咬碎冻硬的骨头,震得耳膜发疼!蜜晶里嵌着的镜面跟着崩裂,碎片溅在手腕上,凉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冰碴子,有的碎片边缘锋利,直接划破皮肤,渗出血丝可沈观顾不上擦,因为碎片映出的画面,比伤口更扎心:
胤朝集市的泥地黏得能扯住鞋,刚下过雨,空气中飘着烂菜叶子的酸臭味。养父穿着打补丁的短褂,左手死死攥着女娃的手腕,女娃的手腕细得像芦苇杆,被攥得发红,指节泛白。右手接银票时,养父的指节绷得发白,拇指蹭了蹭银票边缘,怕沾到泥那银票皱巴巴的,是女娃值多少钱的凭证。
女娃怀里攥着个糖人,糖人是她攒了半个月的碎银子买的,糖稀顺着指缝往下流,在泥地上积成褐色的泪。她想哭,嘴撇了好几次,却不敢发出声昨天她哭着要娘,养父一巴掌扇在她脸上,现在脸颊还有红印。周围的人要么低头挑菜,要么假装没看见,只有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叹了口气,却被旁边的汉子拉走了。
现代仓库的冷光灯亮得刺眼,灯光惨白,照在金属货架上,反射出冷硬的光。贵族们戴着雪白的手套,手套白得晃眼,与透明罐里灰黑色的童魂形成刺目的对比。一个穿燕尾服的贵族,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捏着罐口,把童魂往仪器里倒童魂撞在罐壁上,发出 “呜呜” 的声,那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却能钻心,像有根细针在扎人的太阳穴。
另一个贵族嫌吵,用手指敲了敲罐子,“咚” 的一声闷响,童魂的声音立刻弱了下去。仪器屏幕上跳着 “寿命 + 3 天” 的绿色字样,贵族们的嘴角勾起淡笑,仿佛倒进去的不是魂,是不值钱的垃圾。仓库角落堆着空罐子,有的罐口还沾着干涸的魂渣,像褐色的污渍。
未来废墟的断墙上,全息广告飘在半空中,“卖儿换房,三年回本” 八个字是刺目的红,红得像血,在灰黑色的废墟背景下,格外扎眼。广告下面,一个穿破洞外套的男人盯着字看,外套的肘部磨得发亮,露出里面打补丁的内衣。
他怀里抱着个一岁左右的娃,娃穿着洗得发白的小衣服,正用胖乎乎的小手扯男人的衣角,嘴里 “咿呀” 地叫着,还把手指塞进嘴里,吃得满脸口水。男人的眼神从犹豫变成麻木,他抬手摸了摸娃的头,娃以为要抱,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可男人的手却僵在半空他想起家里漏雨的破屋,想起老婆躺在病床上没钱买药的样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生生憋了回去,最后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娃的眼睛。
所有碎片绕着沈观转,像一群催命的蝴蝶,碎片边缘的寒光晃得他眼睛疼。可他顾不上左眼的 “骨白蔷薇” 早炸了瓣,瓷纹般的眼白像碎瓷片似的往下掉,每掉一片,眼眶就像有细针在扎眼球后面的神经,疼得他额角冒冷汗。
那些 “雪片” 飘到白鸢肩头时,瞬间被她肩颈的木质芽吸了进去,芽尖立刻顶出朵小白花,花瓣是淡白色的,上面有细小的绒毛,沾了点沈观的眼血,像撒了层细粉。可花心的微型雷纹却暗得像死了,黑得像涂了墨的线,白鸢用指尖碰了碰雷纹,能感觉到微弱的震动,却没半点光亮她心里揪了一下,知道这雷纹没亮,雷罚童子可能出不来。
“还有三分钟。” 白鸢抬腕,刀锯肢的锯齿 “咔哒” 一声弹出来!齿缝里凝着上次战斗的黑血,黑血已经凝固,像黑色的痂,锯齿转起来时,“滋滋” 地磨着空气,那声音比倒计时的 “滴答” 声还刺耳,像指甲刮黑板,震得人耳朵嗡嗡疼。
她右腿的金属替换处泛着白,像结了层霜,摸上去冰得刺骨,35% 的替换率让那截腿发僵,每动一下,金属和骨头衔接的地方就像有螺丝在拧,疼得她小腿肌肉绷紧。锯条内侧的 “骨白蔷薇” 像一排小牙齿,正轻轻磨着她的皮肤,已经磨出了红印,再磨就该渗血了可她强忍着没吭声,怕沈观分心,只是悄悄把腿往旁边挪了挪,尽量不碰到蜜晶。
沈观摸出那枚 “乳牙钥匙” 残瓣,残瓣比指甲盖还小,边缘有个小缺口那是跟幽都怪物打斗时,被怪物的爪子磕的。残瓣还带着他的体温,暖暖的,贴在指尖时,能感觉到上面细小的纹路,像乳牙的牙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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