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园的清晨总带着草木的清气,袁姗姗沿着通往静园的小径慢慢走,脚下的青石板被露水打湿,踩上去有些滑。她的帆布包里装着个竹编小篮,里面是刚从食堂买的小米,打算撒在草坪上——最近总在晨雾里看见几只麻雀跳来跳去,胆子小,人一靠近就扑棱棱飞开,得等她走远了才敢落下来啄食。
走到那棵最粗的银杏树下,她停下脚步,弯腰把小米撒成个小小的圈。动作轻得像怕惊动了什么,指尖沾着的谷粒落在草叶上,滚了两圈才稳住。树影在晨光里拉得很长,叶尖的浅黄比昨天又深了些,风一吹,有片叶子打着旋儿飘下来,正好落在小米圈旁边,像给谷物盖了层薄被子。
“学姐又来喂麻雀啦?”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生态社团的那个矮个女生,手里抱着个画夹,“我早就在这等着了,想画它们啄米的样子。”袁姗姗直起身,看见画夹上已经画了半幅银杏树下的景致,空白处留着几只小小的鸟影,“不用急,”她笑着往旁边退了退,“等我们走远了,它们就来了。”
两人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看着晨雾里的小米圈。过了约莫一刻钟,先是有只麻雀探出头,歪着脑袋看了半天,确定没动静,才蹦蹦跳跳地落进圈里。紧接着,更多的麻雀从树后、从屋檐下钻出来,小小的身影在晨光里起起落落,啄食的声音细碎得像撒沙。
女生赶紧翻开画夹,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袁姗姗望着那些忙碌的小身影,忽然想起雪湖的清晨——薛奶奶总会把新蒸的米糕掰碎了,撒在米酒作坊门口,引来成群的麻雀,翅膀扑棱的声音混着她纺线的动静,像支热闹的晨曲。那时她总嫌吵,现在隔着千里,却在燕园的晨光里,听见了相似的韵律。
“你看它们多聪明,”女生忽然指着画纸,“知道留两只在树上放哨,其他的才敢安心吃食。”袁姗姗凑近看,果然,树梢上站着两只麻雀,歪着头四处张望,正是当年薛奶奶说的“鸟哨兵”。她想起布套监测时的“双保险”设计——主传感器旁边总带着个备用的,怕的就是突发状况,原来动物们早就把这智慧融进了日子里。
清华园的实验室里,林栋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曲线出神。那是改装后的花盆监测器传回的数据,显示苗圃里那几盆月季的土壤湿度比标准值低了15%。曲线的波动很平缓,像条睡着的河,只有在凌晨三点左右有个小小的凸起——那是监测器的自动提醒功能启动了,在后台发了条“需要浇水”的消息,只是当时他们都在休息,没看见。
“看来得加个声光报警,”姜小龙拿着个小小的蜂鸣器走进来,是从旧玩具上拆下来的,“这样湿度不够时,它自己就能‘喊’人。”林栋指着曲线的凸起处:“你看这时间点,正好是温度最低的时候,植物根系最活跃,确实该浇水。”他忽然想起雪湖的鲤鱼布套,也是在凌晨最安静的时候,数据最准,“就像薛奶奶说的,万物都有自己的‘醒觉时’,得顺着它们的性子来。”
两人拿着监测器往苗圃走,路上遇见个推着水车的园丁师傅,正准备给花草浇水。“小伙子们又来摆弄你们的‘小玩意儿’啦?”师傅笑着擦了擦汗,“上次你们说的那几盆月季,我照着你们给的法子浇,果然比以前精神多了。”林栋举着监测器,让师傅看屏幕上的湿度值:“现在它能自己‘说话’了,干了湿了都会提醒,就不用您总惦记着了。”
师傅凑近看,眼睛里闪着好奇:“这东西真能懂花草的心思?”姜小龙把蜂鸣器装在监测器上,调试好参数:“您听,”他往花盆里浇了点水,蜂鸣器立刻发出轻柔的“滴滴”声,“这是说‘够了够了’,要是太干,它会叫得更急。”师傅忍不住笑起来:“比我那小孙子还会闹,好,好!”
林栋看着师傅推着水车走远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改装的监测器,比当年那些精密的布套更让他心安。那些跨越山海的监测数据固然重要,但能让身边的人更方便地照料一草一木,或许才是更实在的守护——就像薛奶奶做的布套,从来不是为了多高深的研究,只是想知道雪湖的水、湖里的鱼,过得好不好。
南京大学的标本馆里,江慧玲正给那棵莲子幼苗换花盆。原来的小花盆已经装不下了,根系从排水孔里钻出来,盘成个小小的网,像握着一团秘密。她特意选了个粗陶盆,是从学校后门的旧货市场淘来的,表面有细密的纹路,像极了雪湖的陶瓮。
“慢点,慢点,”她轻声念叨着,手指小心翼翼地从旧盆里托出幼苗,根须上还沾着原来的泥土,带着股潮湿的腥气,“可别把你弄疼了。”动作轻得像在给婴儿换襁褓,连呼吸都放得很缓。这株从布套夹层里钻出来的幼苗,现在已经长出四片叶子,圆滚滚的像铜钱,叶尖还带着点微红。
换好盆,她把陶盆放在窗台上,让阳光刚好能照到叶片。旁边就是那只和平鸽布套模型,翅膀上的野菊干花已经有些褪色,却依然保持着绽放的姿态。江慧玲看着幼苗的影子落在模型上,叶片的轮廓和翅膀的弧度重叠在一起,像只新生的鸟,正试着张开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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