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的决断,如同一声无声的号令,在桃源内部激起了层层涟漪。建立学堂的提议,在王大牛、苏半夏、李思哲等核心成员间迅速达成共识。在这朝不保夕的末世,知识的传承与下一代的培养,其重要性丝毫不亚于高墙与利刃。
选址定在了农庄内一片相对独立、靠近老桃树与古井的安静院落。这里原本是几间闲置的仓房,如今被居民们自发地清理、修缮。粗粝的石墙被仔细地填补了缝隙,漏风的窗户糊上了新制的桑皮纸,屋顶换上了干燥的茅草。虽然简陋,却处处透着用心。院落中央,甚至还移栽了几株苏半夏挑选的、散发着清气的兰草和翠竹。
开课那日,晨光熹微。几十个年纪不等的孩子,穿着浆洗得干干净净的、打着补丁的衣裳,在小铃铛等几个稍大孩子的带领下,有些拘谨,又充满好奇地走进了这个被命名为“桃源学堂”的院子。他们最大的不过十二三岁,最小的才五六岁,眼神清澈,带着一种久违的、属于孩童的、对未知世界的憧憬。
第一堂课,是李思哲的“数理启蒙”。
李思哲站在一块用黑漆仔细涂刷过的木板前,手中捏着一小段白色的石膏。他推了推眼镜,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先生”,但那眼底下因熬夜研究符文而留下的青黑,以及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科研狂热,让他更像一个误入教室的实验室狂人。
他试图用最浅显的语言解释最基本的算术和几何概念,比如什么是“点、线、面”,什么是“加减”。然而,他的思维跳跃性太强,往往从一个简单的数字,不自觉就引申到了能量守恒、符文结构的对称性,乃至宇宙的物理常数……
“大家看,一加一等于二,这是多么简洁优美的真理!它就像是一个稳定的能量回路,输入一份灵气,通过恰当的符文转换,就能输出两份功放效果……当然,前提是能量损耗系数低于百分之零点零三,就像我们最新版的‘坚固’符文,其结构应力分布就近乎完美地体现了这种数学之美……”
下面的孩子们听得眼睛发直,大多一脸茫然。只有少数几个年纪大些、脑子灵活的孩子努力跟着思路,眉头紧锁。小铃铛坐在前排,小手托着下巴,听得倒是认真,但眼神里也多是困惑,显然那些“能量回路”、“应力分布”对她而言过于深奥了。
李思哲讲到兴头上,完全忘了对象是谁,转身开始在黑板上画起了复杂的符文结构草图,嘴里念叨着:“……所以,这个节点的能量传导率必须精确控制在……唉,要是能弄到更多那种银色金属锭就好了……”
下面的孩子开始有小动作,交头接耳。这第一堂课,眼看就要变成李专家的个人学术报告会。
幸好,接下来是苏半夏的“生物农学”。
她的课堂就生动多了。她没有站在前面,而是带着孩子们走到院子里,蹲在那些移栽的植物旁,或者指着远处田垄里的庄稼。
“大家看这株兰草,它的叶子为什么是细长的?是为了减少水分蒸发,适应阳光……”
“摸摸这土,感觉怎么样?不同的植物,喜欢不同的土壤……”
“你们知道我们吃的灵麦,一颗种子能结出多少麦粒吗?这叫做‘分蘖’……”
她的声音温柔,讲解结合着实物,通俗易懂。孩子们围在她身边,听得津津有味,不时伸出小手轻轻触碰叶片,或者提出各种天真却充满想象力的问题。苏半夏耐心地一一解答,脸上始终带着温暖的笑容。课堂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下午,则是王大牛的“体术基础”。
地点换到了学堂旁边平整出来的小空地。王大牛往那里一站,不用说话,那股子百战老兵的彪悍气息就让所有孩子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鸦雀无声。
他没有教什么高深的技巧,就是最基础的站姿、呼吸、以及几个锻炼身体协调性和反应能力的游戏性质的动作。
“都站直了!含胸驼背像什么样子!”
“呼吸!深,长,稳!对,就这样!”
“来,学我,单脚站,看谁站得久!”
他的教学简单、直接,甚至有些粗暴,却异常有效。孩子们在他面前,一个个绷着小脸,努力模仿,不敢有丝毫懈怠。就连最调皮的孩子,也老老实实地完成每一个指令。汗水很快浸湿了他们的额发,但眼神却格外明亮,那是一种被秩序和力量所引导的专注。
而林越,他并未固定授课,只是偶尔会出现在学堂,静静地听上一会儿,或者,在某个合适的时机,讲一些看似平常,却蕴含深意的“常识”。
比如,他会指着老桃树,说:“树木向阳而生,根系深扎大地。人亦如此,心向光明,根基才稳。”
比如,他会看着古井,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有时候,低调和包容,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比如,他会捡起一块石头,随手捏碎,说:“刚极易折。力量需要控制,收放自如,方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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