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不还是死了。”罗老七不屑道：“甚至落得个没人收尸的下场。”
“没人收尸不还有你么？”鬼脸道士斜了罗老七一眼：“一脚给人脑袋踢岩浆河里了。”
“嗐，怎么又提起这茬了。”
“总之言归正传。”何四娘说道：“此地的许多疑点咱们大体理顺了，但依旧有一些问题不明，比如夜目氏的下落，还有他们与象雄人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
鬼脸道士闻言回道：“夜目氏的下落咱们还得继续寻找，毕竟通冥府还没找到，也许等找到了通冥府，一切谜底便会解开了，不过对于四娘的第二个问题，贫道倒有种猜想。”
“哦？说来听听。”
“贫道觉得象雄人与夜目氏之间没有交集，象雄人与我们一样，都是这里的探索者，在夜目氏消亡后的某个岁月，象雄人无意间到访过这里，然而所见所闻却大大出乎了他们意料，甚至将苯教的世界观都给颠覆了。”
“嗯？道长此话似乎意有所指。”
鬼脸道士点点头：“这或许正是向导口中‘无界无法’的真相，因为这里的景象完全与苯教的世界观相悖。”
何四娘马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是啊，苯教中认为地底属于龙界，人类是无法在龙界中生存的，而夜目氏恰好就生活在地底，这岂不是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可是‘恶灵聚集之地’…”
“鬼头?！”鬼脸道士说道：“恶灵可能指的正是这种似兽似鬼的怪物。”
“这么解释起来就比较合理了，凭空出现的部族遗迹、超出认知的凶恶怪物…”
“可能还有第三只眼睛的诅咒。”鬼脸道士接口道：“这些都在冲击着苯教的世界观，将巴却城推向崩溃的边缘。”
“但仅凭这些还不足以让象雄国王放弃自己的都城吧？”
“这其中也许还发生了一些其他事情，一些足以压倒最后根稻草的事情，不过咱们现在还缺少关键的线索，所以没法轻易的下结论。”
“那姑且先这么假设吧，希望之后能找到线索印证我们的猜想。”
“先别说之后了，你们瞧瞧那边。”罗老七目光望着远处，嘴上忽然说道。
鬼脸道士与何四娘急忙看向罗老七，就见他正望着下谷时的悬崖方向，而那道悬崖上，隐隐出现了几支火把的光亮。
鬼脸道士瞬间一惊，赶紧把手中火把往身下压了压，焦虑道：“这些孙子来得好快，转眼都快爬到谷底了，你们快给火把压低些，别被他们发现了。”
“哎呀没事啊！”罗老七不以为然道：“他们正爬着呢，哪有功夫回头看我们，而悬崖上面有黑雾挡着，更不可能发现我们。”
鬼脸道士正要呵斥他几句太过于掉以轻心，忽见那边悬崖上的火把闪了几闪，紧接着光亮立马变得慌乱起来，甚至有的光亮正极速向崖底坠去。
“咦？那边怎么了？”何四娘好奇道。
“看起来像是遇到什么情况了。”鬼脸道士说道：“莫不是被黑雾袭击了？”
“那个高度应该已经穿过黑雾层了吧？而且如果是黑雾的话，咱们也看不到他们啊。”
“如果不是黑雾，那便是鬼头?了。”鬼脸道士微微皱眉：“闪烁不定的光亮兴许就是被鬼头?翅膀挡住的，这他娘的真是奇了怪了，咱们下来时明明安然无恙，为何这会儿却独独袭击他们？”
“咱们那时摔下来个探子，鬼头?也许都被他吸引了过去，眼下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了。”何四娘说道：“绝字营离咱们已经很近了，这番异变或许能给咱们拖着时间，但时间也不会太久，咱们得争分夺秒抓紧探路才是。”
鬼脸道士点点头：“奶奶的被追的都喘不过气来，鬼头?可千万别嘴下留情，替我们灭了这群孙子。”
三人决定先查看完祭坛中央的石椁，再去往下一站，当然下一站具体在哪，三人心里根本没有一点谱。
快步来到石椁处，近看发现这具石椁实际很高，比罗老七还高出一截，长度更是不下两丈。
对于体型巨大的棺椁，三人都见得多了，眼前这具也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但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就是这具石椁的椁盖与椁身闭合的十分严实，缝隙中甚至都用泥膏给封死了。
罗老七抬手推了推椁盖，发现其牢固的超乎想象，不禁骂道：“奶奶的封的这么严实，是压根没想让咱们打开吧？”
“那不废话一样么？”鬼脸道士边回答边绕着石椁观察：“谁家棺椁还得考虑倒斗的运动量呢？咦？”
鬼脸道士这时已经快绕到了石椁尾部，忽然看到尾端似乎少了块石板，他赶走忙过去，紧接着就看到石椁后面竟然是空的，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与斜梯赫然出现在眼前。
“娘嘞！这居然不是具石椁，而是通道的入口！”
鬼脸道士立马喊来二人，转眼间三人便纷纷凑到入口前。
“斜梯看着不长。”鬼脸道士向里头探着脑袋说道：“斜梯下面是片空间，看不出有多大。”
何四娘看向鬼脸道士：“空气应该没问题，赶紧下去看看吧？要不要留人断后？”
“洒家留在这吧。”罗老七难得觉悟高了一回：“后面还有‘讨债’的在追，可别给咱们包了饺子。”
“好，那你机灵些，有事赶紧喊我们。”
嘱咐完鬼脸道士便与何四娘向石梯内走了下去。
斜梯总共也就十来层，走到下方后是间石室。
石室虽然不高，看起来也就丈余，但空间似乎不小，火把光亮下只能看到两侧墙壁，而前方深处依旧笼罩在黑暗之中。
鬼脸道士二人在看到两侧的墙壁后，紧接着又在墙根处看到了几层台阶，那似乎是继续向下的反向斜梯，左右各有一条，若所料不错，这间石屋的下方肯定还有其他空间。
何四娘在看到台阶后，给鬼脸道士使了个眼色便想过去查看，可鬼脸道士此时却忽然拉住了她，然后朝石室深处挑了挑眉——跳动的火光尽头，一道人影的轮廓隐隐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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