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整,走廊里传来拖鞋“啪嗒啪嗒”碾过水泥地的声响,像老式座钟的秒针在敲,一分不差。
路明非眼皮还粘在一块儿,就听见婶婶的大嗓门从门缝里挤进来,带着豆浆的焦糊味
“路明非!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赶紧起来把客厅扫了,一会儿张大妈要来借酱油,别让人家看咱家乱糟糟的!”
他猛地睁开眼,窗帘缝漏进来的光刺得他眯了眯眼,第一反应是摸枕头底下
冰凉的金属棱角硌着掌心,红银相间的召唤器正安安静静待着,中间的幽蓝光芯暗沉沉的,像只闭着眼的兽瞳。
不是梦。
昨晚揣着这玩意儿跑回家时,他一路摸了八遍兜,生怕这“相机”突然消失,连婶婶骂他“走路不看道”都没敢还嘴。
此刻指尖蹭过召唤器的纹路,那些凌厉的折线像刻在金属上的闪电,冰凉的触感顺着神经爬上去,激得他打了个哆嗦,困意瞬间跑了大半。
“知道了婶婶!”
他扯着嗓子应了一声,三两下套上校服,袜子穿反了也顾不上。
镜子里的少年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额角还有块昨天生火时燎出来的小焦痕,眼里却亮得吓人,像揣了颗刚摘的星星。
总之……他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他把召唤器塞进校服内兜,贴在肚皮上,金属凉意透过薄布渗进来,像块镇纸压着他突突乱跳的心。
路过客厅时,婶婶正把炸糊的油条扔进垃圾桶,油星溅在她围裙上,印出几个黄黑的点。
“早饭自己煮泡面,我跟你叔叔去菜场,”她头也不抬,“对了,昨天你说去同学家补习,我问小虎妈了,人家说小虎压根没在家,你又野哪去了?”
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手不自觉按住内兜,指尖把召唤器的棱角攥得更紧
“就……就在路口看了会儿老爷爷下棋,没敢走远。”
他声音越说越小,像蚊子哼,眼睛瞟着墙角的扫帚,盘算着怎么赶紧溜。
婶婶狐疑地剜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摆摆手
“扫完地把酱油瓶刷干净放门口,别又忘了。”
路明非攥着扫帚柄,指节泛白得要嵌进木头里,耳后还烫着婶婶那句“小虎压根没在家”的余温。
扫帚毛扫过地砖缝,灰絮扑簌簌扬起来,呛得他鼻腔发紧。
他想起老头教的“舌抵上腭,观想心火”,忙依样画葫芦。
就在舌尖顶住上牙膛的瞬间,竟真觉出股津液慢慢润下来,原本跟擂鼓似的心跳,也跟着这股细流缓了半拍。
“哗啦——”扫帚尖突然勾到花盆底,陶土碎渣溅在裤脚,路明非吓得浑身发僵,却发现自己没像往常那样手忙脚乱地喊“完了完了”,反而稳稳扶住了摇晃的绿萝。
他盯着瓷砖上倒映的脸,额角的焦痕还在,眼里的慌劲儿却淡了些,像被团暖烘烘的气裹住了。
刷酱油瓶时更邪门。玻璃罐上的陈垢向来是“老大难”,往常他得拿钢丝球刮得指甲缝发黑,今天握着旧毛巾,心里默默转着“任督循环”的念头,指腹擦过瓶身,那层黏糊糊的油垢竟像被温水泡软的糖,簌簌往下掉。
阳光斜斜照进厨房,玻璃瓶壁折射出的光斑在墙上跳,连指尖都跟着泛暖。
婶婶回来时,路明非正把锃亮的酱油瓶摆在玄关,校服下摆还沾着扫出来的猫毛,却比往常整齐许多。
她瞅着发亮的地砖和归置成直线的拖鞋,狐疑地绕着客厅转了半圈,嘟囔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懒虫今天扫得比钟点工还干净……”
路明非背过身,内兜里的召唤器微微发烫,像在跟他共享这份隐秘的雀跃。
可婶婶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后颈蹿起股凉气
“对了,小虎妈刚才打电话,说小虎昨天确实在家复习……你到底上哪野去了?”
路明非攥紧裤缝,召唤器的棱角硌得肚皮生疼,喉间泛起的津液突然变苦。
他想起老头轻描淡写的“送消息”,难道……这“意能”也有失灵的时候?
“就、就在路口看老爷爷下棋……”他把谎话又嚼了一遍,声音发飘,眼睛却不敢看婶婶的脸
她现在围裙上的油星还在,可眼神里的狐疑,比往常骂他时更刺人。
空气一时间有些凝固
最终婶婶终于摆摆手转身,拖鞋声“啪嗒”渐远。
路明非贴着墙根喘气,掌心的汗把召唤器焐得温热,像块刚从灶膛里摸出的炭。
等等……怎么感觉……
兜里的召唤器忽然微微发烫,像块被晒热的小石头
难道是师父在催他?召唤器还有这功能?
他没再想,立马跟逃难似的冲出家门,书包都没带,校服后背还沾着点昨晚的灶灰。
清晨的巷子里飘着油条和豆浆的香味,卖豆腐脑的三轮车叮铃哐啷碾过青石板,穿睡衣的老太太坐在门口择菜,看见他就喊
“小辉(小非),跑这么急去投胎啊?”
“张奶奶好!我同学找我有急事!”路明非含糊地应着,脚步没停,帆布鞋踩过水洼,溅起的泥点沾在裤腿上,像朵没开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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