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盖靠在Nappa真皮座椅上，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
整个驾驶舱安静得只听得见微弱的电流声。
“主人，下一步计划是？”“零”的声音从汽车音响里传来。
“拿地图。”莫盖说。
他拿出手机，找到韩琳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接通了。
“莫盖？”那头是韩琳冷静的声音。
“神盾动力，日本分部。”莫盖开门见山，“位置，负责人，安保等级。所有资料，发给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足足十秒，韩琳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劝阻的意味。
“莫盖，你冷静一点。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那是一个主权国家。”
“我知道。”莫盖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
“我们没必要做到那一步。”韩琳的声音放缓了一些，“最近，我们在南海的例行军事演习，规模是历年来最大的。整个西太平洋地区，现在都紧张得很。日本那边，已经吓得不行了。”
莫盖听完，笑了。
“韩上校，我给你打个比方。”
“咱俩住对门。你为了防我，天天在你自己家客厅里，哼哧哼哧地练拳，打沙袋，把家里的桌子椅子都打烂了。”
“我隔着门听见了，我会怕吗？”
韩琳没有说话。
“我最多觉得你脑子有病。”莫盖继续说，“但是，如果你一脚踹开我的家门，跑到我的客厅里，指着我的鼻子说要弄死我。你觉得，我还会觉得你只是在练拳吗？”
“这跟你在南海炸多少鱼，没有关系。”
电话那头，韩琳的呼吸声，重了一些。
莫盖的这个比方，粗俗，但她无法反驳。
“可……可有国际法！有外交途径！”韩琳还在做最后的努力，“我们不能像他们一样！”
“像他们一样？”莫盖反问，“韩上校，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这次，不是我，而是他们美国的一个重要人物，在自己的国家，被我们的人摸上门，差点干掉。你觉得，美国会怎么做？”
韩琳再次沉默。
“他们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强烈谴责吗？”
“他们会向联合国提交抗议信吗？”
“他们会派外交官过来，跟我们坐下来，喝着茶，心平气和地谈判，让我们交出凶手吗？”
莫盖每问一句，韩琳的脸色就白一分。
“不。”莫盖自问自答。
“他们会派出一架没有涂装的‘全球鹰’，从关岛起飞。在三万米的高空，用我们发现不了的雷达，锁定我们其中一个沿海城市里，某栋不起眼的大楼。”
“然后，一枚从弗吉尼亚级核潜艇上发射的战斧导弹，会用超低空掠海飞行的方式，躲开我们所有的雷达网。精准地，把那栋大楼，连同里面所有的人，从地图上抹掉。”
“最后，他们的国防部长会出现在电视上，一脸无辜地告诉全世界：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们呼吁各方保持克制。”
莫盖靠在椅背上，看着车顶的星空灯。
“这，就是他们的处理方式。高效，直接，不讲道理。他们管这个叫，维护国家安全利益。”
包厢里，死一样的安静。
韩琳握着手机，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
莫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那个世界和平的虚伪外壳，露出了底下血淋淋的丛林法则。
“我们……我们和他们不一样。”韩琳的声音有些干涩。
“对，我们不一样。”莫盖的语气，突然缓和了下来。
“那我们不说他们，我们说我们自己。”
“韩上校，我再给你讲个故事。”
“明朝，嘉靖年间。倭寇在我们的东南沿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台州府，一夜之间，被屠了半个城。”
“你说，当时的大明皇帝，是怎么做的？”
“他是在京城，发一道圣旨，谴责那些倭寇不讲道义，违反了《大明与日本友好通商条例》吗？”
“他是在泉州港，扣下几艘日本的商船，作为报复吗？”
“还是说，他在沿海修了一道长城，等着倭寇下次再来？”
韩琳的呼吸，停住了。
她仿佛看到了史书里那段用鲜血写成的历史。
“不。”莫盖的声音，带着一丝古老的，钢铁般的味道。
“大明的皇帝，下了一道旨。他派俞大猷，率领大明水师，出海。”
“他们没有在自己的海域巡逻。他们一路向东，直接杀到了倭寇的老巢，对马岛。”
“他们没有去抓几个头目回来审判。他们把岛上所有拿起过刀的男人，全部砍了头。把他们的据点，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把他们的船，一艘不剩地全部凿沉。”
“然后，俞大猷把几百颗倭寇的人头，用石灰腌了，装在木桶里运回京城。在午门外，筑成景观，警示天下。”
“那一年，整个东洋，海上再也看不到一个带刀的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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