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把最后一张蓝布票抚平,夹进红皮票证本时,指腹能摸到票面粗糙的纹路。窗外的老槐树影在桌面上摇晃,像谁在悄悄探头——她知道,秦淮茹又来了。
果然,门帘被轻轻掀开,秦淮茹端着个豁口的粗瓷碗,碗里盛着小半碗稀粥,热气氤氲了她的眉眼:“晓娥妹子,忙着呢?”
娄晓娥抬眼,注意到她袖口磨破了边,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衬衣。这个月的布票刚发下来,院里几家都盯着这点配额,秦淮茹家孩子多,布料向来紧张。
“刚把票证理清楚。”娄晓娥合上票证本,推到桌角,“秦姐有事?”
秦淮茹的目光在票证本上打了个转,局促地捏着碗沿:“就是……你看天快凉了,槐花的棉袄短了一截,我想着……能不能借你一尺布票?下个月发了票我就还!”
娄晓娥看着她泛红的眼角,想起昨天看见槐花穿着露脚踝的单鞋,小脚趾冻得通红。换作从前,她或许会直接把票递过去,但这些日子在院里摸爬滚打,她早明白“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
“秦姐,”娄晓娥起身倒了杯热水递给她,“布票是按人头分的,我家的刚够给我妈做件罩衫。不过……”她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墙角的竹筐上,“我那儿有块去年做裙子剩下的碎花布,料子薄是薄点,拼件夹袄够了,你要不嫌弃……”
秦淮茹眼睛一亮,忙说:“不嫌弃!不嫌弃!碎花布好看,槐花肯定喜欢!”
娄晓娥弯腰从竹筐里翻出布料,是块藕荷色的细棉布,边角整齐,足有两尺宽。她故意把布往秦淮茹面前递了递,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了她藏在身后的手——秦淮茹的手心攥得发白,指缝里露出半张揉皱的粮票,看颜色是上个月过期的。
娄晓娥心里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这块布你拿回去,要是不够,我再找找有没有零碎的布头。”
“哎!谢谢晓娥妹子!”秦淮茹接过布料,笑得眉眼弯弯,转身要走时,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刚才看见许大茂在院里转悠,好像在找你。”
娄晓娥点点头,没接话。许大茂找她,无非是为了他那个远房表妹——上周许大茂托她在厂里找份临时工的活,她没答应,说厂里最近不招人,他怕是来撒泼的。
果然,秦淮茹刚走没多久,许大茂就大摇大摆地进了院,手里把玩着个铁皮烟盒,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娄晓娥,忙着呢?”
娄晓娥没起身,慢悠悠地用布擦拭着桌面:“许主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她特意加重了“主任”两个字——许大茂上个月刚当上厂里的小组长,最得意别人这么叫他。
许大茂果然受用,得意地挺了挺肚子:“也没啥大事,就是我那表妹的事……你再帮着问问?她一个姑娘家,来城里不容易。”
“厂里确实不招人。”娄晓娥拿起票证本,慢悠悠地翻着,“上周劳资科的王姐还说,这个季度的招工指标早就满了。”
“你没好好问吧?”许大茂的脸沉了下来,“我可听说了,昨天李会计的侄子就进了车间,哪来的指标?”
娄晓娥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许主任是想说,李会计以权谋私?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找厂长反映?”
许大茂噎了一下,他也就是想拿捏娄晓娥几句,哪敢真去找厂长?厂里谁不知道李会计是厂长的远房亲戚。
“我不是那意思……”许大茂讪讪地说,“就是想让你通融通融,都是一个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一个院的?”娄晓娥放下票证本,声音冷了几分,“许主任怕是忘了,上个月你借我家的自行车,还回来时车胎瘪了,链条也掉了,到现在还没修呢。”
“那点小事你还记着?”许大茂不耐烦了,“不就是修个车吗?我给你两毛钱!”
“不是钱的事。”娄晓娥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直视着他,“是规矩。借东西要还,损坏了要赔,这是老理。许主任要是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还怎么当这个主任?”
许大茂被她看得心里发虚,嘴上却不服软:“你少跟我扯这些!不帮是吧?行!以后有你求我的时候!”
他撂下狠话,转身就走,刚走到院门口,就和贾张氏撞了个满怀。贾张氏手里拎着个菜篮子,里面装着几根蔫了的菠菜,看见许大茂,眼睛一亮。
“大茂!你可算回来了!”贾张氏一把拉住他,“我问你,昨天你是不是拿了我晾在院里的那块腊肉?”
“我没拿!”许大茂急着走,甩开她的手。
“不是你是谁?”贾张氏不依不饶,“就你眼馋,昨天还跟我念叨想吃腊肉!”
两人吵吵嚷嚷地回了中院,娄晓娥站在门口,听着贾张氏的骂声和许大茂的辩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转身回屋,从柜子里拿出个小铁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半块用油纸包着的腊肉——昨天她看见贾张氏的腊肉掉在地上,被野狗叼走了,怕她着急,就把自家的拿了出来,本想悄悄放回去,现在看来,倒是省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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